今年应该是上不了课,我想让长生替我去军中做点事。”
顾长歌看向他,“什么意思?”
“先帮我打理着军中的事务,早就跟你说过,交出去的兵权,只不过是本就属于朝廷的那部分,本王手中,自然还有别的兵,谨防的就是……”
他没说下去,顾长歌却懂。
虽然一直知道有手足相残,兄弟阋于墙,但却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顾长歌接过话音,“好啊,让他先帮你打理,等鬼医帮你解了毒,你再回去。”
“嗯。”墨君邪垂下睫毛,遮去眸中的情绪,其实他并不怎么看好鬼医。
能不能解毒,能不能再回到军营里去,还是个未知数。
“你过几天和长生说说这件事,我没死的事情依然要隐瞒。”墨君邪吩咐。
“我明天就跟他说。”
顾长歌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找顾长生叫过来,把墨君邪交代的事情,给他说了。
不过,她说是翻到了墨君邪以前的书信和信物,被无浪告知后才得知的,问顾长生,愿不愿意去军营,和那群士兵混在一起。
“愿意!”顾长生就差没有跳起来,“当然愿意!天天在城里,和那群公子哥打架赛马,玩都玩腻了,他们都不是对手!姐,我真的非常非常愿意!啊啊啊啊,姐,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顾长生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看着他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顾长歌在他脑门上敲了个板栗,“让你去可以,不过我要跟你说几项注意事项。”
“姐,你说!”顾长生立马立正稍息,十分严肃正经的看着她。
顾长歌:……
她瞪了他一眼,顾长生大狼狗一样的吐吐舌,把她逗笑,又立刻板起脸来。
顾长歌再度无语。
“第一,这件事不能声张,只能你知我知,因为军队,不是大良的军,是墨君邪的军,是我的军,是你的军,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那就等着被砍头吧。”
顾长生的嘴巴张大,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姐……”他难以置信的道,“这是我们的兵?”
“嗯。”
顾长生脸色更严肃了几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本想报效国家,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如果报效国家和保护顾长歌冲突,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顾长歌。
“我谨记在心。”
“第二,去了之后好好学习,好好锻炼,我要看到你的进步,我要你强大到足够保护我,足够保护你所爱的人,足够保护你脚下的这片土地,足够保护你所执着的一切信仰。我要你坚定、坚持、坚韧,坚毅,我要你无所畏惧,又要你有所敬畏,我要你杀伐果断,又要你心怀慈悲。”
“好。”
“第三,活着等我。”
顾长生握紧了拳头,不再像往常那般话痨,而是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她。
“活着,等你。”
顾长生当天晚上就出发了,下午回府收拾了东西,跟董流烟告辞,说自己要去帮姐姐办件事情,董流烟没有多加阻拦,叮嘱他小心,记得写信回来。
顾长歌没有去送他。
她不喜欢送别,固执的欺骗自己,不送别就有下次相见。
在顾长生离开后的第三天,顾长歌的日子按部就班的过,不过这天却收到了来自宫中的邀请。
说是附属小国中有个叫邩国的,今年大获丰收,前来朝贡,送来了不少贡品,良文帝为了表示喜悦,特意在皇宫中召开宫宴,让所有王公大臣都一起同乐。
放在以前,顾长歌跟着墨君邪可能会去。
如今她对外是一个人,懒得过去。
尤其是在得知,那邩国,正是之前姜淑媛远嫁的偏僻小国。
顾长歌真是忍不住吐槽,当时她就那么随口嘲讽,让大才女姜淑媛吟诗作对,带领臣民们种地奔小康,结果卧槽又卧槽,还真是吟诗作对奔小康啊。
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鸡皮疙瘩起一身。
如此一来,那什么宫宴,她就更不可能去了。
“不去不去。”顾长歌对管家说,“就说我抱病在身,去不了。”
管家明白。
哪只顾长歌不去,有人不乐意。
管家推辞之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墨明煦就来拜访了。
他依旧是横冲直撞,把这里当成了他煦王府的后花园,冲到顾长歌的厢房里,没在房间里看到什么人,暗暗咬牙。
“墨明煦,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顾长歌气的摔杯子。
破碎的杯子在墨明煦脚边炸开,他微微一笑,“皇婶婶别气,侄儿知错了,侄儿只是想来请皇婶婶,宫中宴会势必要去。”
顾长歌皮笑肉不笑,“哦?为何?”
“侄儿得到了有关于皇叔的消息,准备在宫宴上禀告父皇。”墨明煦挑眉,盯着顾长歌的脸看。
心中震惊,但顾长歌却笑出来,“哦?难道我的男人死而复生了?”
“是不是死而复生,那也说不准,侄儿不清楚,皇婶婶不清楚吗?”他把太极打回来。
顾长歌装傻,“不清楚。”
“所以皇婶婶才更应该去宫中宴会,侄儿可是握有第一手资料。”墨明煦说完,笑眯眯的走了。
顾长歌等他彻底离开,一脚踢桌子上。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墨明煦捅成筛子!
墨明煦前脚刚走,后脚管家又来抱,说是邩国王后前来拜访。
邩国王后?
时不时就想吟诗一首的姜大才女?
“告诉她,不见!”
顾长歌没好气的道,上次见面两个人都不愉快,现在外界都在传她,倒霉透顶,姜淑媛这个时候来,能安什么好心!
管家颠颠跑出去,又颠颠跑回来,手上拿了两封信。
“都谁写来的?”顾长歌问。
“一个是顾大少爷,一个是邩国王后。”
“……”
顾长歌想也没想,先拆开了顾云溪写来的信。
信上短短四个字,让顾长歌兴奋的想原地转圈!
“鬼医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墨君邪毒有救了!
太开心了!
顾长歌高兴的捂着信在上面亲了口,甜滋滋的反复看,后知后觉意识到房间里还有管家,脸色一顿,再度喜上眉梢,“管家,你先出去吧。”
“王妃,这邩国王后的信……”
“不看了!”顾长歌道,“她能有什么屁事,搞不好又给我吟诗几首,那我会疯的,你拿出去吧,看见就碍眼。”
等管家出去后,顾长歌进了地道,把鬼医到了的消息,告诉墨君邪。
墨君邪听完,反应倒是很平静。
“喂!”顾长歌不满,瘪瘪嘴推他,“你什么意思啊!你难道不高兴?”
“高兴。”墨君邪笑,“就是觉得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找到鬼医,顾长歌仿佛抓住了希望,她说,“真正辛苦的是阿哥,我要好好跟阿哥道谢。哦,对了还有鬼医,还要谢谢鬼医。”
墨君邪拧拧她的鼻尖,情到深处,不由自主吻住她的唇。
二人深深相恋,迷迷糊糊滚到一起去。
等天完全黑,顾长歌软着腿走出府门,她和顾云溪约好,要去见见鬼医。
二人约定的地方,是繁华的酒楼包厢。
顾长歌进到包厢里,就看见了传说中的鬼医,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鬼医的个子很高,很瘦,长得倒是清丽,不过那双眼睛却比较特别,细长细长的柳叶眼,不笑的时候有些锋利,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勾人。
她看着顾长歌走进来,半眯起眼睛,“你找我求救?救可以,不过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