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比墨君邪更重要。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一举一动落在对面封禹的眼底。
他几不可闻的轻笑了声,抬眸看见小二送菜过来。
一顿饭吃完,奔波了一天的两个人,满意的眯着眼睛。
二人要了两间房,小二把他们带到房间,恭敬的退下。
不等封禹打招呼,顾长歌率先开口,“累了,我歇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跟我说,今晚不要来打扰我。”
她客气又礼貌的把房门观赏,隔绝了封禹的视线,也一并阻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
光线昏暗的走廊里,高大健壮的封禹,蓦地笑出声。
他转身离去,脚步沉稳,一听就像是常年做农活的庄稼汉。
然而当他进到房间,面上的可靠、老实,全然不见,有的只是矜贵和冷傲。
封禹闲散的晃着身子,来到软床边坐下。
夜异常安静,隔壁顾长歌的走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声音明明很寻常,可对此刻的封禹来说,却像是一下下踩到了他的心上。
忽轻忽重。
封禹叹了口气,他知道顾长歌的真正身份,也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隔壁的脚步声忙碌起来,走来走去,似乎在收拾东西。
这些乱七八糟的破心事,暂时没工夫理会,封禹忽然坐起来,走到铜镜前。
他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嘲讽的笑了笑。
虽然也不丑,但到底比不上自己的。
封禹的手从脸摸到了脖子,脸上还是那松松垮垮的模样,忽然摸到了地方,轻轻的一拉,整张面皮都被拽了下来。
再看镜子里,哪里还有封禹,秀气勾人的桃花眼,像是会说话,流光溢彩,摄人心魂。
是花爷晏行。
晏行对着镜子里看了看,确保自己的容貌,依然一如从前,这才满意。
说起来这次遇到顾长歌,也是巧合。
他上回把顾长歌绑在船上,想运到大齐国去,那样就能彻底拥有顾长歌。
即便一开始不能,但凭借着他的容貌,他的真心,他的手段,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攻克下顾长歌这座城池。
然而没想到,被赶过来的墨君邪给截胡了。
当时场面对他不利,晏行四面受敌,只能先溜再说。
他在外面野了一段时间,有天忽然得到消息,说是墨君邪死了。
晏行不淡定了,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墨君邪死了,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追求顾长歌了。
二话不说,他从别处一路赶到大良京城。
每天都会来邪王府门前走上那么几次,甚至还不惜买通里面的下人打听消息。
晏行知道,墨明煦对顾长歌有意思,也知道顾长歌不相信墨君邪的死讯。
他想方设法找机会,想进入邪王府,无奈府上戒备森严。
接近顾长歌更不可能,墨君邪虽然不在,他放在暗处的暗卫,足以将顾长歌保护的十分到位。
但晏行没有放弃。
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暗中观察,四处奔波。
终于,有次见到了阿水。
他和阿水是老相识,晏行请阿水去吃茶喝酒,她被他灌醉了后,说出了墨君邪没死中了毒的事情。
晏行又得知阿水和顾长歌的交易,他便在顾长歌离开那天,一直跟着她。
看她到了邢家村,又把真正的封禹杀了,从而伪装成他的样子,接近顾长歌。
一切都天衣无缝。
换了脸,也不耽误他喜欢她。
甚至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他渐渐发现,顾长歌值得他爱。
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好玩,新奇,那么毫无疑问,他的心他最清楚,正一寸寸被叫顾长歌的女人所征服。
过往的事情像云烟一样从眼前浮过,晏行渐渐回神,再度看向自己。
他听到隔壁似乎是打开了房门,应该是要出去了。
没什么时间让他挥霍了,晏行从随行的包袱里,逃出来一件夜行衣。
晏行刚好换完,那边顾长歌已经拉开门。
她朝着四周看了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轻手轻脚的穿过走廊,下楼。
晏行竖起耳朵听了会,等人走远后,同样跟过去。
顾长歌一路顺畅的出了酒楼,热闹的人群醉生梦死,没人注意到她。
她换上男装,行进更方面,直奔墨君邪之前带着的小院子。
曲曲折折,绕来绕去,顾长歌越走越快,在拐入偏僻的小巷之后,忽然看到路中间停放着一辆马车。
她瞧着马车眼熟,蹙眉,一步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