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紫的一段孽缘,走到今时今日,张灿亏欠叶紫的,实在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所以张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说什么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都不足以表达张灿此时的心情。
“张灿,我有一个请求,我们的孩子出世以后,不要告诉他(她)我的事,让他(她)一辈子好好地孝顺苏雪,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苏雪,让我们的孩子,替我……”叶紫说着,一阵产前阵痛,打断了她的话。
叶紫憋着气,忍了好大一会儿,才微笑着说道:“这孩子,就知道调皮捣蛋,以后你可得好好的管教管教。”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雪强撑着身子,站到张灿背后,眼里满是泪水,叶紫的病,苏雪是知道的,但平日里没人说这事,或者说是大家都是刻意的在避免谈及这件事,因为大家都还抱着有一丝希望,张灿身上的那一丝希望。
但看张灿现在的样子,似乎都明白过来,那一丝希望,变得很是渺茫。
“张灿,苏雪妹子是个好人,我和她相处这一段时间,也得过她不少的照顾,我真的很想好好的谢谢她,以后,替我多多的谢谢苏雪妹子。”产前阵痛渐剧,叶紫也好像只是在拼命的强撑,额头上渐渐开始冒出一些细密的汗水。
张灿的眼神有些空洞,过了许久,才长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叶紫,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算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我们……不要这个孩子。”
张灿说得沉重之极,说的艰难之极,不要孩子,保住叶紫!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决定,甚至比有人拿着枪对准苏雪,或是叶紫,更让张灿痛苦。
叶紫喘了一口气,忍住阵痛,颤抖着,尖声说道:“不,张灿,我不同意,你也不能那么做,我不会让你那么做,你,你不能那么做,别让我恨你,不要让我恨你……你,你没权力剥夺孩子的生存权力……”
叶紫说着,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就像有一片柔嫩的树叶,将多余的水,散布在叶子的表层,渐渐凝聚成滴滴泪水一样的露珠,那泪水般的露珠越聚越大,直至柔嫩的树叶不堪重负,轻轻的一颤,那一滴滴晶莹的露水,便轻轻的滑落下来,一滴晶莹、透亮的,如同珍珠般的露水,便摔了个粉碎。
苏雪站在张灿的背后,伏在张灿的背上,紧紧的搂着张灿,泪水不住的滑落进张灿的颈项,苏雪泣不成声,“叶姐姐,张灿也是……现在我们也别无它法,叶姐姐……我相信张灿的决定……”
叶紫头上开始大汗淋漓,她凄然望着张灿和苏雪,“张灿,苏雪妹子,算我求求你们了,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也算了却我的一个心愿,好吗?我求求你们了,好不好……”
张灿咬住牙,紧紧的握着叶紫的手,说道:“叶紫,你活着,比什么都好,我……不能没有你,要孩子的话,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苏雪一边哭泣,一边劝道:“叶姐姐,你就听张灿一次吧!我们都离不开你,没有你,张灿以后也不会开心,我也不愿意看到他从此以后闷闷不乐,甚至是一蹶不振,难道你愿意看这张灿从此以后,因为你而郁郁寡欢一辈子。”
刘春菊见苏雪和叶紫哭的泪人一般,早忍不住也陪着流泪,叶紫有病,她虽是略有耳闻,但具体是什么病,到底有多严重,没人跟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这时见也紫和苏雪都泪流不止,张灿又说宁要叶紫,不要小孩,这才明白张灿面临的是一个艰难的二选一。
要么,选叶紫,要么,选没出世的小孩。
可惜,这惨绝人寰的选择题,还只是刘春菊的认为,但是,哪怕就是这样的一个认为,也让刘春菊觉得痛不欲生。
不但是张灿的心碎了,刘春菊也觉得,有无数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穿刺着心,在一寸寸的剜割着寸断的肝肠。
刘春菊紧紧的依偎着叶紫,低声说道:“闺女,好闺女,听张灿的,没有孩子,我们以后再要,我们先把身体保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闺女,听妈的话……”
叶紫摇摇满是汗水的头,断断续续的说道:“妈……叶紫,是个没见过爹娘的孩子……妈,我这一段时间,得以妈和张灿……你们一家人的照顾,叶紫……无以为报,就……就让叶紫,把张灿的这个孩子生下来……来世……来世我再来,孝敬……您老人家……报答,张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