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网过于信任,对于李轩也执念过重,一心一意想要将此人除去,才没有仔细甄别。
还有师妹——
御剑少年心想如果不是梦清梵现身为李轩挡了金阙天章片刻,他的师尊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宫念慈则眯着眼,现出凝思之色,随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我们得尽快返回天宫,向大司命通报此事,出问题的只怕不止是京师。”
可就在这刻,她望见洞窟之外,走入了一位脸戴面具的男子,那一袭黑色长袍纹刻着象征律法的天平与斧钺。
这是金阙天宫执令的装扮,正是这次金阙天宫派遣来京师的另一人。
让宫念慈感到心神震撼的,却是这位‘天宫执令’身后的一人,他大约三旬左右,也穿着一袭黑色的儒士袍,左袖里面空空荡荡,脸色则是略显衰败。
看着这位黑衣独臂人,宫念慈顿时瞳孔微张:“中流居士!”
那正是祸乱京城,打破天地坛的元凶,且与金阙天宫抗衡了上千年的大敌。
她随后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位走在最前方的天宫执令:“你果然有问题!勾结中流居士,祸乱京城的是你?你让京师的那些人给我传递假消息,是要栽赃嫁祸于我?”
“天市宫主这话可真奇怪。”那天宫执令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宫念慈,然后冷冷一笑:“与中流居士勾结的,不是你天市宫主吗?之前大司命就不打算让你过来,是你自己强行请令来京师的。
过来之后,却又擅自妄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李轩出手,暗助中流居士与白莲圣母成事,请问天市宫主你究竟意欲何为啊?”
宫念慈却再没回话,她的神色冰冷,直接以一丝意念传至御剑青年心神当中:“逃!注意绝不能回金阙天宫,直接去京城托庇于你的师妹。如今只有京城,才是你的容身之地。
还有,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大司命,帮我转告他。我这次直接对李轩出手,虽是被人蒙蔽,可此人确实是我金阙天宫的心腹大患。为这天下存续,此子是非除不可。”
‘天宫执令’见状,不禁冷冷一哂。
他眼前的宫念慈,就只剩下一缕元魂,剩下一个小天位境界的东方良,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他身后的‘中流居士’,可是掌握‘极天之法’的存在。
虽然这位居士才刚被文忠烈公与少保于杰联手重创过,可对于一个小天位,中流居士依旧是反掌之间就可镇压。
可接下来,他却望见宫念慈脚下那魂灯,爆出了一大片的黑色黯炎。
黑衣独臂的中流居士见状,双眼顿时微微一凝,他单手抓住了‘天宫执令’,在一个瞬闪之间退出到了二十里开外。
而那团黯炎爆开之后化为一片火海,毁灭一切,周围的山石在顷刻间全数化为流沙,那些草木牲畜,也被烧得无影无踪。
直到三个呼吸之后,这黯炎火海才逐渐熄灭。
可‘天宫执令’的眼眸,却阴翳异常:“湮火炎珠,倒是真够决绝的,为掩护她的徒弟逃离,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黑衣独臂人则是原地存神感应了片刻,然后皱了皱眉:“没感应到东方良的气息,此人应该是动用了什么秘法逃走。抱歉了好友,这次怕是要给你留下一个隐患。”
这宫念慈难得的在死前聪明了一次,那京师之地确实是他现在,不敢贸然进入的地方。
已经驱除毒火的文忠烈公,将是他在京师与北直隶一带最棘手的强敌。
由于他们两人过往的渊源,黑衣独臂人一进入京师地面,就会被文忠烈公感应察觉。
“无妨。”天宫执令想了想,却一声失笑:“我量他现在绝不敢出京,也不敢返回金阙天宫。
且今日一战,宫念慈师徒违逆天规一事证据确凿,无可抵赖,即便此子强行返回,也得被天刑处死,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开口说话的。”
黑衣独臂人却还是神色凝然道:“不可大意,那天宫的大小司命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不会这么简单的释疑,我在外面也帮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小心。”
“我省得。”天宫执令微一颔首,然后又问:“天地坛事败,如今大晋国运再次由衰转盛,居士你的谋划已不可能,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得先仔细想想。”黑衣独臂人看着京师方向,想着今日坏了他数十年筹谋布局的李轩。
黑衣独臂人最终摇了摇头:“当务之急,还是得养伤。在这期间,我蒙蔽天机之能会稍稍减弱,得让老友你费心帮衬了。”
关键是他旗下的那十几名天位,按照金阙天宫的规条,是不允许继续存于世间的。
以往这些人都依靠他的法力,蒙蔽住了金阙天宫的感应。
可如今,随着他被重伤,这些人都可能暴露于金阙天宫的视野。
思及此处,他不由一声轻叹:“可惜,这次没能拿到金阙天章的副本。”
天宫执令闻言,也不禁眼现无奈之意。
此时他们如有金阙天章的副本在手,那么别说是遮蔽十几名天位的行踪,二十多位都轻轻松松。
甚至黑衣独臂人断掉的那条手臂,也可立时恢复。
昔日这位的一只手,就是毁于金阙天章的正本。
可一当想到此物已经落入李轩之手,天宫执令就不禁一阵头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