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命啊……我不能……我做不到!佳宜,没有少寒,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佳宜,所以哪怕我是姐姐……因为我是姐姐……你能不能看在我先出现的份儿上,把少寒……让给我。”
其实我的同胞姐姐这番话是挺可笑的。
这感情,这男人,都不是物品,都是无法让的东西,可她却让我让给她。
但是我笑不出来,哪怕是附和一下,都笑不出来。
我只是看着她,安静的看着她,冷静的看着她,面不改色的看着她,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她刚说的这段话。
先来后到,对,这世上的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这话,是有道理的。
可这话,放在这里,也没道理。
但是路菲说,他不能没有霍少寒,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这话,就见鬼的有道理!
我必须压着自己心底狠狠激荡的所有负面情绪,咬着唇问她,“姐,没有霍少寒,你真的会选择死吗?”
路菲就看着我,忍着眼角的眼泪,让自己尽可能的看上去好看一些,她说,“在这世上,我本就一无所有了,佳宜,找到你,你就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你本应该是我继续存活下去的半条命,可偏偏,如果是你抢了我的少寒,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聂铭宇跟我说,爱要七分,留三分。
其实我现在特别想问问他,如果一份爱,一共就十分,却爱到了二十分,那会怎样?
十分是给对方的,剩下的十分,是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我的同胞姐姐,路菲,就是这样的人。
爱,会爱二十分的人。
若是旁人,我定是要嘲笑她,可路菲是我至亲的姐姐,我就不能嘲笑她。
不为别的,只因为,妈死了。
对,妈过世了。
这个姐姐出现的突兀,出现的让人措手不及,却是我妈的亲生骨肉,是跟我一奶同胞。
我永远忘不了妈在临死前,趴在我的肩上吐血的场景。
滚烫的热度不断的划过我的肩头,那种经历,撕扯着人的心,让人终身难忘……
这种终身难忘是可怕的……就特别像我妈吐在我身上的鲜血,连起了我的血液,又连起了路菲的血液。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肉至亲。
血肉至亲……
我只能咬着唇,又问一遍,“没有霍少寒,你会死吗?”
路菲沉默了。
她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心意相通的不是吗?
岂止是霍少寒爱上了我们这对一模一样的姐妹啊,我们这对姐妹,不是也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吗?
造化弄人也好,孽缘也罢,事实,就是这样的残忍。
路菲知道我在问什么。
可她依然跪着,没有起来。
只是后来垂下了头,用几不可察的声音对我说,“会。”
会。
这个音节还是挺简单的。
hui,只有一个声母,一个韵母,发h这个音节的时候,ui这个尾音其实就已经出来了,何况我的同胞姐姐,有着很好的口才,可她说这个字的时候,就特别磨人,好像扯住了旁人的神经,狠狠的给人打了个结,让人呼吸不畅,让人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