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都未头疼,今个起便停了罢。”
“是,还是苏夫人福泽深厚,只一晚上,小人瞧着爷已是精神多了。”魏赫压低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恭维喜意:“若是今日还不头疼,想必是已然大安了!”
“嗯。”似乎并不打算与自个的贴身内侍闲话家常,郕王只是随意应了一声。魏赫见状便知机的不再多言,外头只是继续响着穿衣漱口的轻微声响,半晌方又响起一声问询:“爷可要先用了膳?”
“不麻烦了,外头事还多。”虽未扭头,苏弦在帐内却是莫名的觉着郕王朝这边瞧了一眼:“早些走,莫吵醒了夫人,也叫她好好歇着。”
苏弦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方才还在犹豫,听到这句话便越发打定了主意躺到郕王走了再起,重来一回的王爷似乎有些怪,还是躲着些为上。
郕王与魏赫说罢这话后,轻缓的脚步声便渐渐远去,接着又是木屏外屋门开合的声响,郕王立在门口,似是又遇着了什么人,又开口说了几句话,这时他的话声虽略微提高了些,但因离得远了,苏弦反而听不大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了“夫人、”“袁氏、”“请安、”几个词,回话的是个很年少的女声,只是连不到一处。
苏弦心内疑惑,正欲坐起身好好听个分明,刚刚扭头一瞧便是心头一跳,紧紧闭了双目,放缓呼吸,作出一副熟睡之态来。
果然,虽没什么脚步声,但不过几息的功夫,床外便已来了人,只不过不是郕王,却是不多时刚来的新丫鬟,青庄。
“夫人,夫人,该起了。”像是并没怀疑苏弦是在装睡,青庄轻轻推了推苏弦,便立在床头挂起了床帐。
苏弦便也顺势作出一副刚睡醒了样子,睡眼惺忪问道:“什么时辰了?王爷呢?”
“还早,才是寅时,只是今个要与王妃娘娘见礼,白鹭姐姐怕耽搁了,叫我先来瞧瞧。”青庄老老实实的一一解释了,继而又道:“王爷已走了。”
苏弦看着她,又问道:“哦,王爷是何时走的?可与你有什么吩咐不成?”
“王爷走的早,奴婢没遇上。”青庄依旧是一副寻寻常常的神情,回得一点迟疑都没有,神色间甚至还带了几分木讷。若非苏弦方才亲耳听到了,这会儿定是不会有丁点怀疑的。
青庄年方十三,不光个子瞧着小,平日里也是不善言辞的样子,可分下去的都干的勤勤恳恳,从不偷懒喊累,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不光白鹭拿她当真妹子一样带着,便是苏弦也只觉她当真就是个不爱出头,甚至略显憨气的小丫头,平日里多加照顾,早已将最初时的怀疑猜测抛到了脑后。
谁知,她却不是魏公公凑数随意送来的人,当真是有来历的!
苏弦垂下睫毛,不再说什么,与往日一般起身换了里衣,往梳妆台前坐了。青庄动作利索,转眼间便在后头收拾好了被褥铺盖。
才刚出了春眉的事,青庄岁数小还不妨事,白鹭嘴上虽没说,心里头却在在自觉注意着避嫌,不往郕王跟前凑,这会儿听着了王爷已走了的信,便端了温水与帕子进来。两人刚伺候苏弦梳洗到一半,昨夜里的许嬷嬷也踱着步子,不慌不忙的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