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随随便便的进里屋来的,不过因着前些日子与的同仇敌忾,春眉最近也不怎么好意思教训她,倒是让红菱又嚣张了起来。
苏弦猜到了这两人的来意,有些爱理不理:“嗯,等用了午膳便跟了大小姐一并回郕王府。”
红菱惊叫一声:“这么大的事,怎的没人与我说一声!早知道我便把前日的新衣裳留着去王府穿了!”
刘婆子显然比红菱的脑子要清楚一些,猛的拽了一把红菱,能屈能伸的苏弦讨好道:“以往实在是慢待了姑娘,只是咱们家里清苦,也实在是没法子的事,红菱这丫头,虽说蠢笨了些,胜在和姑娘一起长大,总比半路上来的省心不是?”
苏弦微微低头,不置可否,她倒不是操心红菱与刘婆子两个,不说她自个,便只李氏就决计不会叫红菱这么个蠢丫头跟去坏事,不过这么一说倒是叫苏弦想起了白鹭,怎的只见春眉四处张罗,竟没见着白鹭,不会是闹了这么一遭,李氏只打算让春眉跟着她去吧?
“老太太这般疼姑娘,姑娘便去开个口,将红菱也带上,能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刘婆子只以为苏弦是当真去王府做客的,怕红菱赶不上这好事,犹在不停絮叨,苏弦想了想忽的点头应了下来:“那好,红菱便去收拾收拾衣裳,走时与我一起去求太太罢!”
刘婆子一听面上显而易见的露出了惊喜之色,又是连声道谢奉承,红菱却并不当回事一般还在懊恼自个没有新衣裳,也没一件像样的首饰,言语之间甚至有几分要向苏弦讨要的意思,还是刘婆子见苏弦面色不好,这才告了个罪,拉着红菱退了下去。
看着红菱祖孙二人走远了,苏弦这才起身倚在窗棂上,叫住从屋前跑过的宁儿,往她怀里塞了一碟果子,小声道:“去将白鹭唤过来,不过记着要躲着你春眉姐姐。”
宁儿便仿佛明白了什么,揣着果子垫着脚尖去了,未过多久,果然叫了白鹭过来,也未曾登堂入室,还是依旧立在窗外头,好在这般四处开阔,倒是不怕被人偷听。
自从白鹭被李氏疑心,让春眉顶上来后,苏弦面上也对白鹭冷淡了许多,加上先前没在文竹院里落个好人缘,这会儿又被春眉处处针对,白鹭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神情都透出几分黯然来。
“我要与春眉去郕王府了,你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去可不一定能回的来。”苏弦看着白鹭面色:“管事可有叫你收拾东西一起跟着?”
白鹭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未曾。”
“那你可想跟我去?”苏弦探了探身。
“奴婢听姑娘吩咐。”白鹭退了一步,规矩的低了头。
苏弦顿了顿,继续道:“那你便去太太那一趟吧,与太太解释一回,说你从未有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顺便指认春眉,说她是个不安分的,日后怕要误了琴姐的事。”
白鹭闻言一愣,片刻便也明白了苏弦的意思,太太现如今的确是怀疑她,不过也未必有多信任春眉,这般一来,叫她们两个一并跟去相互制衡倒是最好不过,反正身契都在太太手里,左右翻不过天去。
“至于你的身契,我如今怕是要不出来。”苏弦竟是不约而同的与她想到了一处,坦言道:“不过也无妨的,郕王府里有不少军中下来的王府侍卫,等过了府我便求了王妃在那给你寻一门亲事,家世想必不会太好,不过人选定会寻那岁数相当,又忠义老实的,到时我再给你多添些些银子,日子也不会太差了,到了那时也不必理会太太要你如何。”
这便是苏弦一早的打算了,在郕王府上寻个父母都不在跟前,家中贫寒的侍卫将白鹭嫁过去,郕王府的面子李氏不会不给,哪怕日后郕王府倒了,侍卫不是卖身的奴婢,至多前途受阻,却不必担心再被发卖,也不必跟着她去皇觉庵里侍奉一辈子的青灯古佛。
这一番打算可谓是推心置腹,用心良苦,白鹭闻言抬头看了苏弦片刻,终是忍不住疑惑道:“姑娘,为何对奴婢这么好?”
事已至此,姑娘没必要骗她,而若是为拉拢人心,日后好用,显然将她配给府内的当差管事、家生小厮才更划算。之前白鹭只以为苏弦是当真天真年幼,如今看来显然不是,那又是因为什么才能叫苏弦对她这般照顾呢?
苏弦释然的笑了起来:“我说过与姐姐一见如故,便是真心的,这可是上辈子的缘分,你此刻不信也罢,日子久了自会知道的。”
“奴婢惭愧。”白鹭眨了眨眼,她对李氏忠心耿耿,如今旧主旧友却都对她避之不及,倒头来却是她从未真心相待的表姑娘一心为她打算,白鹭低下头,掩下了眼中的湿意,话中却是透着十足的认真:“日后定会尽心尽力,配得上姑娘的看重!”
郕王都已开口了,这面便是不多也要多出来的,不多时郕王眼前便也热乎乎的摆上了一碗与苏弦一般无二的鸡丝面,只是分量足足比苏弦那一份超了两倍有余,对着这么一方海碗,任谁的吃相也不会有多斯文,好在有皇家的教养在,倒也不显粗鲁,反而尽显豪放肆意。
苏弦坐在郕王对面,低头拿象牙箸挑着碗里的瓜丝,给一动不动的郕王喂饭她算是得心应手,可对着这样能说会动的陌生郕王,她一时却是有些无措,竟是不知该如何下咽。
郕王吃的极快,不过盏茶功夫碗内便只剩了些汤汁,用了一半的苏弦便也顺势起身,收了碗筷。一旁的魏赫魏总管见状上前,轻手轻脚的给郕王换了家常的旧衫,苏弦之前从未做过这事,这会儿便也没上去添乱,只是在旁立着,偶尔递些衣服物什,好不显得碍事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