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在这个八九十年代,但凡胆大妄为,敢想敢干又有点资本的人,到最后基本上都会有一番成就,更何况像关云山这样有资源,有人脉,又有韧性的人。
可他偏偏到最后落得个一事无成,而以往不如他的人,倒是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有滋有味。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那就更使得他难以面对昔日的同学朋友,于是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羞于见人,自己成了一只不敢面对世界的鸵鸟,沉浸在虚假的幻想世界里,终日与酒为伴。
现在随着与自己年轻的父亲的接触,关晓军以往看不起父亲的心思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同情与怜悯,还夹杂着一丝古怪的对于命运不公的愤怒之情,同时还有自责之意,其实自己的父亲活的真不容易!
贝多芬说要掐住命运的咽喉,关云山也在效仿贝多芬,可惜却没有成功,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甚至是自己的子女眼里,也是一个失败的典型。
现在命运的拐点又重来了一次,关晓军说什么也要阻止关云山去东北,因为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其实不用此时的关晓军来阻止,关宏达这次也坚决不同意关云山外出。
此时的老关家与前世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前世还是一个村支书的关宏达,此时已经成了副乡长,而前世只有一个砖窑的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两个砖窑厂。
如果关宏达还是村支书的话,关云山外出,关宏达一个人还可以管理窑厂,可是现在关宏达已经是副乡长了,事务繁忙,无暇管理砖窑,关云山要是外出的话,家里的窑厂那就少了主事人,这样会出问题的。
况且两个窑厂每年赚取的利润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数字,比他们去东北干工程的收益可要多了不少,完全没有必要外出。
“云山,你这次不能出去!你出去了,咱们的窑厂怎么办?”
关宏达道:“还有啊,咱们村子里村支书的位置还空着呢,我想好了,这个村支书就由你来当!有这么一个村长位置,你以后说话办事也有人听你的,不然那什么正什么顺的,很难让所有人都服你!”
关云山道:“那是名不正,言不顺!”
关宏达点头道:“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你这没有个小官当着,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你说话的时候,人家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可你要是当了村支书,他们就是心里不愿意,表面上也不会反对你,这以后做啥都好办。”
关云山嘁了一声,“村长也算小官?人家芝麻官好歹也算是个七品县令,这小村长比芝麻官还要小了好几级,算什么官?”
关宏达道:“怎么不算?只要是官,说话就有力量!再小的官,那也是官,就是跟村里的人不一样!”
他对关云山道:“这个官你必须得当,不然我在乡里当副乡长,这个村支书给别人当,别人也不敢当!”
“你给我好好的待在家里,那都不准去!外面这么乱,你要是带着七八十口子人,万一有谁出了问题,你怎么给人家家里交待?”
关云山道:“我要不去,令旗这活就没法干,我怎么跟他交待?我都答应他了!”
关宏达道:“那就只能推掉了!令旗这孩子也是,没见我们家这么忙么?一会儿你把他叫来,我跟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