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与关云山吵架的当天,卢新娥便将关云山的所作所为向关宏达告了状,听到关云山一下子抽出了那么多钱,关宏达也极为生气,觉得关云山确实有点太不懂事了。
但是他对关云山这么一个独子宠爱的很,现在见面也不好多加苛责,说了几句后,不再多说,只是道:“云山,做事不要太冲动了,特别是挣钱的事情,更不要冲动!咱们家现在不缺钱,对钱没有多大的需求,你这么着急挣钱做什么?股票什么的,这次就算了,就当花五十万买个教训得了,以后不要再这么干了!”
在关宏达眼中,关云山即便是三十来岁了,依旧是个孩子,他这人哪都好,就是耳根子有点软,而且从小就是对关云山宠溺惯了的,不忍心伤害儿子的自尊心。
“其实我也没想这在股票上挣钱,我也不稀罕这些钱。”
关云山向关宏达解释道:“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就是对股票非常好奇,想要插手玩一玩。”
他对关宏达道:“我分析过咱们国家的形式,前段时间跟文山大爷也谈过这件事,他也很看好如今的中国股市。这次申城发布股票认购证,文海大爷也买了不少股份。他说中国内陆既然想要开始股票,肯定不会允许股票在短期内跌落,政府就算是为了刺激民众关注股票市场,也会搞上一次两次提升活动。只有买股票真的赚钱了,大家才会有购买股票的热情,不然的话,在这个年代,想要建立完善的股票市场,非得花费好长时间不可。”
关云山轻声道:“我跟文山大爷商量好了,准备从股票这里当一个切入点,摸一摸如今政策的脉,要是能将现在国家的政策摸准了,以后再做什么事情的话,就能顺应大势了,即便做的再不好,也不至于蹲班房。”
在这个时候,民营企业家依旧对如今的政策有一种极大的恐惧感,生恐国家的政策再次收紧,因为在这个时候,关于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依旧有人在报纸上讨论,每一次的争论,都让关注这些事情的企业家们心中惴惴。
如果政策再变回去的话,那么谁家的生意做得好,谁就越倒霉,光是一个投机倒把罪就足够让人坐上几年大牢了。
现如今,基本上但凡手上有个成气候的企业的人,都对政策极为敏感,这种敏感与几十年后的敏感很是不同,几十年后的企业家关注政策,主要是为了调整公司的发展方向,而如今的企业家们关注政策,为的则是如何活命或者如何甩屎盆子,以防真的政策恢复收紧,自己被下入牢狱。
关宏达其实也有这个担心,但他不认为国家会真的再次因为商业模式而搞出人命案来,在他的认知中,最多也就是能停掉自己的公司,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
在老关家,关宏达的胆识并不下于关云山,否则老关家的砖窑厂也不会在八十年代初就会出现了。
“文山也非常看好这次申城的股票?”
听到关云山的话后,关宏达道:“他买了没有?哦,他肯定买了,不然你应该不会下手这么急,怎么也得给我商量一下。嗯,他出了多少钱?”
关云山道:“我们两人一人五十万,他找的渠道,说是准备在股票上捞第一桶金。捞完就走,不可恋战。”
关宏达哑然失笑:“这老东西,果然是还是一副反动派资本金家的嘴脸!”
他对关云山道:“反正钱都花了,怎么也得听个响动,你这次去申城,文山他们也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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