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把盔甲里衣脱了,让我瞧瞧伤口。”
李云青低声道:“外头的几位兄弟受的伤都比我重。我这个可不算什么。”
李晶晶大眼圆瞪,叉腰霸道的道:“要你脱就脱!”
她见大哥这般不爱惜身体,非常害怕日后变成李炳那样。
“好。我听你的。”李云青右手沾着鲜血,不然就会感激喜爱的去摸小妹的头发。
医徒与李北上前帮着李云青卸了盔甲、脱了绒衣里衣,露出上半身子,右臂低垂,大臂外侧乌青发紫鲜血凝结。
“你试着抬手。”李晶晶恨不得长着一双透视眼睛能看到李云青皮肉下面的骨头是否骨折。
李云青依言行事,手臂举到半空便痛得咬紧牙关额头出了一层密汗,再也举不上去。
李晶晶踮起双脚,双手抱着李云青的右臂慢慢放下,板着脸道:“哥哥,你右譬大臂不是骨裂而是骨折。”
李云青眉头紧蹙,倒不是害怕,而是怕此事被长辈知道心疼,忙轻声道:“妹妹,你跟奶奶与娘只能说我是骨裂。”
“骨折就是骨折,不是骨裂。”李晶晶定定望着李云青,气呼呼道:“我才不帮你骗奶奶跟娘呢。”
李云青蹲下语重心长的道:“妹妹,你忍心看着奶奶跟娘哭吗?”
“这话该我问你啊。”李晶晶伸手抱着李云青的脖颈,落泪哭道:“哥哥,你才十三岁,年龄小又没有经验,以后遇到凶险的事,别不管不顾的冲到前头去。”
李云青如今回想当时的情形是有些后怕,不是怯懦,而是真怕丢了性命,家人承受不了悲痛。热泪盈眶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李北在一旁道:“小姐说的极是。大少爷就是太过勇猛,日后可得悠着点。”
“哥哥,我用止血粉给你止住伤口出血,再用蚁虎再生骨膏涂满你右臂。三十日之内,你不能使用右臂。”李晶晶从小篮子里取出药来,亲自给李云青上药。
医徒拿剪子把李云青脱下的绒衣里衣剪下右袖,协助李晶晶取白布给他包扎,绑上绷布夹上木板固定右臂。
李云青穿好上衣,瞧着李晶晶大眼睛含着泪珠,心疼的柔声道:“莫哭了。一个月后我就好了。”
李晶晶嗔怪道:“你这次干的是什么差事,又是枪刺又是飞箭射,这么凶险?”
李云青目中杀光一闪而过,想着做的事情太过血腥,怕李晶晶听了做恶梦,轻描淡写的道:“不是什么大差事,只是抓些人。”
李晶晶自是不信,便望向李北,问道:“你说说是什么事?”
“如同大少爷所说,只是抓些人。”李北怕把李晶晶惊着,更怕李晶晶知道告诉他的胆子极小的堂客曲雨。
“站在外头的几个虎奔军叔叔盔甲都沾着许多鲜血,浑身杀气腾腾,怎么可能只是抓些人?”李晶晶不满的道:“你们以为我是小孩子,就胆小害怕。快说实情。”
李云青眼帘低垂,缓缓道:“妹妹,此事说来话长,等我的右臂好了讲给你听。”
原来今个他经历的事比上次剿灭湖南王军队还要凶险。
他共杀了六人,个个都是穷凶恶极死十次都不够抵罪之人。
此事说起来话长了,他杀的六人都出自湖南道拥有百年历史的江湖帮派潭州帮。
潭州帮初建时,是由最底层跑江湖、唱戏、青楼的人组成,为了不受权贵压迫,互相帮扶着过日子。
自从十几年前开朝定朝交替之际,换了帮主,帮里弟子重组,宗旨就全部变了。
当时帮主、一位副帮主是被佛道教除名的弟子,一位副帮主是开朝犯了通奸杀人罪的军官。
帮里共有五十几名弟子,都是长江以南各地犯了重罪逃跑的凶犯,许多人未入帮派时就会武功,后来入了帮派,又跟着三位帮主学武功,个个能以一敌三。
这么多人要吃饭,没有正经营生,更没有田地商铺,却偏偏想过着顿顿好酒好肉妻妾成群的生活。
整个帮派就干着帮人上门要债报仇打人、放印子钱违法的事,害死了不少老百姓。
郝业任湖南道都督时,曾派军队剿灭潭州帮。
后来他免职换了都督,潭州帮的余孽聚集起来重建帮派,贿赂新都督。
每年新都督前脚派军队出发歼灭潭州帮,后脚派奴仆去通风报信。
短短几年时间,潭州帮竟然发展弟子多达二百余人,除去原先的帮人上门要债报仇打人、放印子钱,还干了拐卖女人儿童、帮人杀仇敌、挖人祖坟盗墓取宝、杀人放火数不胜数的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