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一眼,失望道:“我不会嫁人的,普通人的夫妻、儿女之乐,与我彻底诀别了。”
我身躯一震,大惊道:“为什么?”
她说这话,我心中有种隐然的难受。
“我已经在师父跟前发过誓,完成任务后,青灯为生,永不再出水月斋。”她有些难过的轻声道。
“是吗?什么时候决定的?”我问。
“龙虎山一别!”她低下头道。
龙虎山一别,那正是我和小月关系最僵的时候,难道小月是因为我,这才看破了红尘。
我很想问她,此愿能否因我而改,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忍了下来。
我现在一身情债,桃红还等我去救,她为我而消亡,我不可能不对她负责,白莲这辈子是跟定我了,我也不能负,杜春兰伤我太深,无论是出于哪一层,我都没有气力再去好好的接受小月。
或许,当知己、当朋友,就是我俩的命。
小月有些期盼的眼神让我有种莫名的羞愧,我现在脑子很乱,不太想这些事情。
“小月,我累了,先去歇息。”我避过她的目光,转过身慢慢往屋子走去,每走一步我都暗骂自己一句,但是,我实在没勇气与精力再去接受一段超乎朋友的感情了。
我已经成了一只蜗牛,身上的壳重的难以再承受这份感情。
看着我的背影,小月泪如雨下,黯然神伤。
我在房间打坐了半日,丹田总算开始恢复了少许气力,要说水脉不愧是本体最强炼体脉,换了别人怕是每个十天半个月休想提气。
水元一动,我的身体机能正在慢慢的修复,经脉创痛大为减轻,身子轻松不少。
“秦哥,你搞什么鬼,嫂子走了!”菜花一脚踢开门,抓着我的衣领焦急道。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会走。”
“那你还愣个几把,快去追啊。”刚出城不久,你上老向的船肯定能追到。
“不用了!”我甩开菜花的手,心头有种莫名的烦躁。
“我说你……”
菜花话音未落,我大叫道:“你叫个几把,我说了我知道了,我现在都快烦死了,他妈安静点会死啊。”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感情这事从来都是越理越乱,我去追小月,我能说些啥?
她已经决定了伴守青灯,我又是一身情债,追她回来,我能做什么?
我不愿意再伤害这个漂亮、温良的好女子,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忍一时之痛,这样反而最好。
“好吧,嫂子你不追,外面还有个八婆在等你,你见还是不见。”菜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菜花气冲冲的踹门而出,连他都知道最配我的是小月,最能得到他敬仰的也是她。
我出去见杜春兰的时候,她正要走,头上戴着白色的丝绦斗篷,脚步沉重而缓慢。
我最终还是决定见她,我想看看她有何话可说,一个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站住!”我冷冷道。
杜春兰身躯颤动,缓缓转过身来,隔着面巾,我隐约可以看到她那悲痛、酸楚的表情。
我心中酸痛的厉害,曾几何时英姿飒爽的春兰,现在会如此的伤痛,如此的忧郁。
“秦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今天来我是来谢谢你的。”春兰缓缓道。
“你是来伤口撒盐的吧,杜春兰,我不会原谅你,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狠毒,最无情的女人。”我心中一痛,忍不住反讽两句。
“我知道你恨我,你怎么骂我,都是对的,但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我永远不会爱上金太保,我杜春兰并非三心二意之女,对这点,我问心无愧,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全在乎心,自有苍天明鉴。”春兰轻声啜泣道。
“哈哈,苍天可鉴,可笑至极,怎么样做人快乐吧?金太保给了你人身,你做他夫人,合情合理。”我环抱双臂,冷笑道。
“你错了,我最快乐的日子是在杜寨,如果时光倒流我宁可随阿爹在杜寨战死,也胜过现在这般痛苦。”杜春兰往我靠近了一步,泣声道。
“我从来没想过背叛你,可是……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她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春兰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向来是敢爱敢恨,敢做敢当。
听她说的如此酸楚,我心中还是隐隐作痛,我对这个有结发之情的“叛妻”依然还有情,或者说,我根本就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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