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尽头是两座假山,比一般的假山要高一些,分列一扇大门的两侧,好似两个高大的门神。
三人来到大门前,环顾四周,确定并无异样,一齐来到左侧假山侧面阴影里,借着假山的突起三人爬上假山,往院中观望,院中青砖铺就,近二十丈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遮掩,院内的院墙和院外的院墙是连在一起的,只是颜色上似乎和外面的院墙有所不同,尽头一幢森严的二层高阁。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下到平地,张二哥率先开口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院中的阁楼,若是有人在二楼巡视,院中一目了然,我们根本接近不了,就会被发现。”
美人舵主不屑的道:“若是二哥怕了,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行这偷盗之事,我本就不愿为之。”
“呵,是呀,龙小姐马上就是帮主夫人了,当然不会在乎这蚊子腿上的肉,可我不同啊,您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云阳分舵可就是我的了,我还指望今天这一桩无本买卖,支撑些时日呢。”张二哥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我从没有答应做什么帮主夫人,你果然和你的主子一样的无耻!既然你这么需要这笔钱财,那你去吧,我们给你放哨。”美人舵主并没有大动肝火,平静的道。
张二哥刚要开口继续扯皮,陈璞拦住了他,丝毫不掩饰贪婪的眼神,嘿嘿一笑道:“我不管你们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我要金子,我过够了穷困的日子,我要钱,你们不敢进去,我去,不过先说好,我拿出来多少都是我自己的,跟你们没有半文钱关系!”
张二哥戏谑的盯着陈璞看了半天道:“好啊,陈公子才是成大事之人啊,你先进去,我紧随其后,龙小姐嘛,就这在接应我们吧。”说完就拉着陈璞来到院墙边,而且主动的蹲下,并道:“陈公子,上来吧,二哥送你上去。”
陈璞作势就要一个冲刺踏前,身后美人舵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陈璞回头看了一眼美人舵主的俏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心,微微点了下头,回过头大踏步狠狠一脚蹬在张二哥肩膀,张二哥顺势一撑,陈璞感觉自己简直身轻如燕,大半个身子探出院墙,来不及多想,一把攀住墙沿,费劲的翻到墙顶。
刚要把腿向院墙里侧探去,这时一直被黑云遮住的月亮突然露出了一缕月光,这一抹月光正照在他不远处的里侧墙面上,陈璞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这里侧的整个墙面上竟然全部都是金属倒刺,密密麻麻。他刚刚若是身体探出贴着墙面而下,他整个人都会挂在墙上,死的不能再死。
他本不想告诉张二哥里侧的情况,但他又怕美人舵主会着了道,只能不情愿的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跳了下去,落地后借势一个翻滚,虽然震的双脚生疼,可总比送命强,此时那一抹月光消失不见,一切又归于黑暗。
当张二哥上到墙头往院中看时,用钢刀探下去刮了刮墙面,果然如陈璞所言,全是倒刺,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可再看向陈璞的动向,差点笑出声音,陈璞竟然大摇大摆的就向阁楼走去,走出一段后,竟然还回过头向他的方向挥了挥手,心下嘀咕着愣头青、不怕死,动作却没有停下,跳下墙头,悄无声息的落地,却并不随着陈璞往前走,而是贴着围墙边缘,紧盯着阁楼方向的动静,全身紧绷,保证自己在陈璞被发现的同时可以迅速的逃离。
陈璞此时却不是故作轻松,他是真的轻松,到这一刻他才体会到生命和自由有了保障的安全感,因为他清楚,无论接下来事情如何发展,至少他可以摆脱那一只耳施加给他的压力和威胁。他在往高阁走的过程中,灵机一动,他想到了白天时两次差点受伤的情况,一次是没接住小蝶递来的针线盒,一次是小刀划向手指,都是特别巧的被避免,再联想起刚刚月光洒下的一幕,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幸运,这么多次的化险为夷。能解释这一切,只有一个,气运签。
一定是那神奇的气运签的作用,想到这里,陈璞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更有信心,同时对在这个时空的未来也更期待了。
张二哥看着陈璞安全走到高阁大门前,轻轻的推门,门缓缓的被推开,没有他想象中的灯火骤亮,也没有杀出几个大汉一刀砍了陈璞,陈璞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堂而皇之的迈过门槛,走了进去,消失在黑暗里。
这一下,他才着急起来,不做他想,三步并作两步,如豹子般窜出,几个起落就来到高阁大门前,眼看就要窜入门中,却生生的止住身形,并没有顺势进屋,此时此刻张二哥天人交战,江湖经验最终战胜了贪婪。
此时的美人舵主双手捏住身下的假山,指节发白。在陈璞和张二哥进入院中之后,她就重新上了假山,负起了放哨的职责,上来之后她的心也随着陈璞和张二哥的举动,时上时下,当看到张二哥止住身形,侧步来到窗前,侧耳倾听的时候,心直沉下去。
与此同时,右侧的假山后也有一人,负手站在假山上,高高的假山挡住身形,并不怕左侧的美人舵主发现,此人身背双锏自言自语:“这陈公子真是个妙人儿,换做哪个十七八岁不会武功的书生,也做不到如此的从容啊。”
张二哥努力的把仅存右耳贴在窗上,只听到屋中翻箱倒柜的声音,还伴随着陈璞肆无忌惮的言语:“什么破府库,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瓶瓶罐罐的放这里干嘛?是了,肯定有机关,我得好好找找。”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是不是这幅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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