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心其实并未有太大的波澜,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若非要说出一个激动万分的时刻,还是暗度陈仓偷袭蜀国的那一役,因为那一役是孤注一掷的,若不成功四国联起手来,周国必亡。
可他杨湛敢赌,也赌赢了,他火烧蜀国皇宫的那一刻,就和现在的感受一样,浑身上下每一丝肌肉、每一根汗毛都在战栗。
良久之后杨湛才平复下来,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方淳,去把大殿内的诸位爱卿,给朕叫过来,我有话说。”
不一会儿十几位武阳重臣,就来到偏殿,不知道皇上把他们都招过来做什么,这个时候应该监考才是。
杨湛说道:“今次的殿试,状元就是陈璞,后面的三甲排名众位卿家替朕去阅卷吧,有了结果呈与朕看就好,朕有些乏了,先回寝宫了。”杨湛很少乾纲独断,绝大部分事情都是和众臣讨论后决定,可一旦他真的做了什么决定,那就绝对不可以听到质疑的声音,所以众人都高声应诺,没有人有异议。
杨湛把陈璞的考卷拿在手中,扬长而去。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不解,皇上钦点了陈璞的状元,这没有什么稀奇,往年也是皇上钦点一甲三名的归属,可试卷是众臣都要过目的,但今次,皇上明显没有要把陈璞的试卷给任何人看的意思,这就不得不让每天都在揣摩圣意的大臣们猜疑了,这陈璞到底是说了什么妙言天音,让皇上连试卷都不允许他们看?
殷景琪早已古井不波的内心波澜涌动,他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陈璞,许下高官厚禄,许下美人,许下金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把他收入麾下,或许他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他也如段平之和白轩一样想到,皇上和自己都已经是五十多岁了,最多也就十年,就该退位让贤了,那时候陈璞也才刚刚二十七岁啊!
太子宽厚勤勉,是守成的明君,若和陈璞君臣相宜,今后的几十年朝堂,谁与争锋?
陈璞可不知道他的一篇策问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心所欲,灵机一动也就做了,心血来潮也就说了,并没有太多顾忌。他能想到他的这篇策问足以让皇帝知道他的能力,但他没料到的是,一个马上皇帝一统天下后,还能开疆拓土,这对杨湛有多么大的诱惑,如果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杨湛现在就想派出一百赤乌卫,无时无刻的保护陈璞,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对武阳太重要了!
陈璞大摇大摆的走出弘德殿,太阳还没升多高,朝阳照耀着陈璞,陈璞踏着朝阳的金辉,一步步的走下弘德殿象征九五之尊的台阶,朝阳缓缓的在天边爬升,他陈璞又何尝不是朝阳,光芒已现,必将光耀武阳。
从陈璞进入皇宫,到陈璞走出皇宫南大门,也不过大半个时辰,茶娜还在担忧陈璞肆无忌惮的性子,会不会开罪皇帝,若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
陈璞敲了敲马车车窗,“听说这马车中有一位胡思乱想的小娘子,不知在否?”
茶娜打开车窗,气道:“不在!”
“噢,看来是敲错了,我再去敲敲别的马车。”陈璞转身欲走。
“你敢!”茶娜娇喝道。
“不敢不敢,小娘子,可否让我上车一叙?”陈璞问出这句话时,正有几个国子监的监生路过,几人都觉得这是个登徒子在调戏良家女子。
“好吧,你上来吧。”茶娜说完就关上了车窗。
陈璞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那几位监生目瞪口呆,这样也行?这么简单?他们互相看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茶娜钻入陈璞的怀中,“你一进皇宫,我就害怕起来,你真要开罪了皇帝,我除了陪你死,一点办法没有,我不喜欢这种无力感。”
“可我今后总要上朝的呀,要不为夫想想办法,争取个外放的差事?带着你们四个一起远走高飞?”陈璞搂紧茶娜的腰肢说道。
“真的可以吗?”茶娜惊喜的道。
“但愿吧,我其实也不喜欢在这京城待着,束手束脚的,被人欺负了,还得隐忍,真他妈憋屈!我已经尽力的去做了,能不能争取到这外放的差事,只能等皇上拍板了。”陈璞非常不满意憋屈的现状。
他如此用心写出两篇策问,为的就是能争取到其中一个位置,无论是到突戎跟鞑子扯皮,还是管控江湖,都需要离开京城,那样的话,不但可以捞取政绩,还可以天高任鸟飞。陈璞清楚自己的短板是什么,就是岁数和资历,朝堂也是需要论资排辈的,他这样的年纪无论多么有能力,在京城也是难以迅速崛起的,外放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自己说了算,还能使些手段创造政绩,等到他再回京时,那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想的很美,但能不能得偿所愿,却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杨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陈璞还一无所知,现在也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