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老师的脾气,我是劝不动,你试试吧。”杨克勉苦笑连连。
陈璞两手一摊,“我也没招儿。”
“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唱双簧,”董明楼说道,“你晚上要如何做?总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城门,走向对方的营地吧?”
“我得先知道突戎营地的方位啊。”陈璞问道。
“来吧,这有地图。”杨克勉说着起身,走到书案旁,陈璞和董明楼也跟了过来。
杨克勉把一卷地图铺开在书案上,说道:“这张地图,是至少二百斥候,用生命换来的,可以说每一丝每一毫,都渗着鲜血,每次打开这卷地图,我都痛心疾首。”
虽然只是一张地图,却足以让陈璞感受到战争的惨烈,并不是只有战场上会死人,为了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情报,可能就会有许多人付出生命,无论己方还是对方。
杨克勉指着地图上,靖安城以北的一片区域,那里有围栏和圆形的营帐,“北门四里外,就是对方的营帐,从营帐绵延开去的大小,斥候判断,对方至少有十万人,各个都是可以上马奔袭的骑兵。”
“现在已经入冬,以草原部落的作战方式,十万人就至少还有二十万匹马,人吃马嚼的半年多了,他们是怎么支撑下来了?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粮食?”这是陈璞脑中闪过的第一个疑问,这根本说不通。
草原部落劫掠中原,向来是来去如风,干一票就跑,这样集结在一起准备大干一场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可在历史上也少之又少,当时的王朝是怎么处置的,现在也无从查起,那些史书都被秦桓烧光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竟然没有前人应对之法可以借鉴,完全要靠自己摸索。
“我和老师,也想到过粮草的事情,可是无从查起,对方派人混进靖安城容易,我们混入他们的军营,几乎不可能。”杨克勉无奈的道。
“武阳通敌卖国的恐怕不止周弼了,草原以北是荒芜的冰原,不可能有粮食;草原以东是更原始的狩猎部落,也不可能出产粮食;西面的西域诸国,即使有粮食可以提供出来,也不可能让十万人吃八个月之久;只有武阳有这个能力,所以不用猜,一定有人偷偷运粮给了突戎。”陈璞肯定的说道。
“我们也有这个怀疑,我也跟石将军长谈过,可我们只能保证西山路没有人能在我们严密的监视下,偷偷运送如此多的粮食给对方,其他的路,我们无从顾及了。”董明楼说道。
“老师说的石将军,可是号称磐石的,石长亭石将军?”陈璞问道。
“正是。”
石长亭号称天下第一擅守,曾经是汉国的名将,他守城的战绩举不胜举,单说一件就足以载入史册。
当年汉国的北方城池,位于甘泉路的酒川城,就是石长亭坚守的,一座没有人支援的孤城,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石长亭坚守了一年。
当时的局势汉齐联盟大势已去,其他的城池纷纷望风而降,汉齐联盟宣告失败。当时已经成为孤城的酒川城,无法得到汉齐联盟已经败亡的消息,那时候石长亭已经在酒川城守城两年半。
最后的半年,武阳一方面在巩固战果,一方面派出使臣苦口婆心的劝说石长亭,告诉他天下已经是武阳的了,汉国和齐国已经烟消云散了,石长亭不信,以为对方在诈城。
恼羞成怒的白轩,也派人攻打过多次,可是次次无功而返,此时天下已经大定,杨湛不想再增加无谓的伤亡,御驾亲至酒川城下,亲自与石长亭对话,承诺绝对不会为难酒川城中的任何一人,包括他石长亭一家。
这时候,石长亭才相信,真的已经的大势已去,打开城门出门投降。当武阳的军队进入酒川城的时候,没有人不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城中所有的房子都被拆光了,包括石长亭的府邸,建造房子的砖石和巨木都被当做守城的武器,无论是百姓还是兵丁都已经饿的脱相,城中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了,最后连树皮和草根都吃没了,城中的土地被向下深挖了一丈,这一丈不是一个或几个坑,而是全城向下抹平了一丈,挖出的土石被当做武器,挖出的任何活物都当做粮食。
饿死的战马被烹食,连骨头都被嚼碎了吃掉。就在快要开始吃人的当口,杨湛来了,不然这酒川城一定会上演人间惨剧。
杨湛亲自搀扶起跪倒在他面前的石长亭一家人,全部都瘦的皮包骨头,“朕明白,石将军是为了城中的百姓和军士才投降的,朕刚刚的承诺决不食言,朕也不要求你石长亭能一心一意的为我武阳做将军。朕只给你一个差事,镇守靖安城,不为朕,不为武阳,只为黎民百姓,草原的饿狼有多可恶,石将军比朕清楚。这差事,将军可敢应下?”
石长亭尽管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仍然用最大的声音道:“我接下这差事!我在,靖安城在!”
“好!朕就把靖安城的军政大权都交予你手!”杨湛目光灼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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