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悲愤,怨恨,冷嘲。
“他会这么好心?程峰,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这是想把我们赶出国,在外面自生自灭!”
“不会的,北清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可是他的亲爸!”
“呵,他有多少年没叫过你爸了?程峰,别再自欺欺人了,从当年那件事起,他就没再当你是爸爸,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找医生?”
“我……”
顾程峰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因易月媚说的是事实。
这么多年来,顾北清每次见到自己,不都像仇人般,别说喊爸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过。
说实话,他能答应让陆子煜帮忙介绍医生,真的很意外。
“那是因为有爸在,是爸帮我们说了很多好话,他才答应的。”
他如此安慰着易月媚。
或者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易月媚冷笑一声,没再辩驳。
对这个男人,她早已不抱期望,从儿子惨死后还申诉无门,她就已经对他彻底地死心了。
只是老天爷太不公平,偏偏还要拿那么可怕的病来折磨她!
最近的她经常容易疲倦,可能是因为吃睡不好,又或者是因为有病在身,身体虚弱。
这么闹腾一番后,易月媚就显得困乏不已,让顾程峰扶着进卧室休息。
顾程峰巴不得她去睡觉,因为清醒的她像是个不定时炸弹般,敏感到不行,时刻都会被引爆,然后上演刚才那些情景。
别墅里终于安静了,他却只感觉到深深的疲倦。但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就窝在那小小的单人沙发里,眯眼睡觉。
这种现象,在这个家也已经不是不是新鲜事,自从易君丞死后,只要易月媚发一次疯,事后顾程峰都不太愿意回卧房,宁愿缩在这里睡觉。
佣人们对此已经见惯不怪,更加小心翼翼地做事,对那两个房间敬而远之,尽量不去打扰和招惹这两位主人。
于是,也没有人发现,卧室里,原本已经疲倦到眼睛都睁不开的女人,此刻,正坐在梳妆台,狠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凶狠的目光,就像是在盯着仇人般,几乎要迸射出刀子来。
没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表哥。
“说。”
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声音冰冷而又简洁,这语气也根本不像是和亲戚说话,更像是种命令口吻。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骨节都泛白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继续给我盯紧秦氏,只要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要一字不落地汇报!”
两人的通话时间很短,前后不过一分多钟,可是听后易月媚的情绪,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啪!
她用力将手机摔在桌面上,五指紧拢成拳,那尖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都不自觉。
“顾北清,唐安宁,你们想把我骗出国,然后两个人恩恩爱爱地在一起?哼,休想!”
啪!
又是一声脆响,却是她随手将一瓶润肤露,连瓶一起砸向梳妆竟。
脆弱的镜面很快裂出许多纹路,映出一张女人狰狞变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