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要的话,我会让车送他去医院的。只是我想先看看他的伤口——他的血流的又急又快,而且颜色深红,我怀疑伤到了脚脉——如果真的伤到脚脉的话,以后可能就不能再做工了。”
“什么?”小伙子急了,眼眶发红,抓着秦洛的手喊道:“怎么能瘫了呢?可千万不能瘫啊——我德柱叔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妈子媳妇儿子女儿全都要靠他一人养活着啊。”
“可不能瘫。小哥,你帮忙想办法救救德柱——他家里很不容易。”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要是断了脚筋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躺在地上哀嚎的受伤工人听了秦洛的话后也努力的想要撑起身体,用沾着血的手拉着秦洛的手,声音干涩沙哑的说道:“救命我——救——救我——”
因为疼痛,他的声音已经变形了。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会想办法。”秦洛拍拍他的手背安慰着说道。
秦洛知道,有很多工人在工作时不慎受伤,从此离开工作岗位。如果能够得到一笔赔偿金的话还好,至少家里人的开支有个着落。要是老板赖帐不愿意给钱的话,那对一家子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康复。这不仅仅是救一个人,也是救一家甚至几家人。
可是脚筋断了的话,就算送到医院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当然,秦洛有。
“你是医生?”小伙子惊喜的问道。
“是的。”秦洛说道。“办公室里有没有急救包?”
“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答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跑进了工地简陋的办公室。
很快的,她就提着一个印有红色‘+’字标志的医药箱出来。
秦洛打开医药箱,发现里面的医药用品还是很齐全的。
有绷带,有酒精和消毒棉,有大小不一的剪刀和手术刀,甚至还有一盒没有开启过的医用银针。
“来个人给我打下手。”秦洛说道。
“我来。”那个憨厚的小伙子说道。
“好。就你了。”秦洛说道。“按住他的右腿。”
小伙子松开德柱叔的手就按住他的右腿,毫不迟疑的执行了秦洛的命令。
秦洛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说道:“我现在要先把他的鞋子剪掉。一会儿要拔刀子,你可千万得按紧了不能让他动弹。”
“明白。”小伙子咬了咬牙,自有一股子无害的狠色。
秦洛从医药箱里取过剪刀,沿着镰刀的周边小心翼翼的把他脚上那只几块钱一双的土黄色胶底帆布鞋给剪掉,然后把里面一双散发着恶臭气味的袜子也给剪破,慢慢的撕扯下来。
在剪袜子的时候,不少人被薰得转过了头。那个提着医药箱过来的中年女人一阵干呕,吐了好几口酸水才缓和过来。
可是秦洛却浑然未觉,专注认真的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鞋子和袜子这两样累赘去掉,他脚上的伤口就更加的触目惊心。
那锋利的镰刀片几乎大半沿进了皮肉里,鲜血像是水帘似的沿着刀面滑落下来。
秦洛赶紧把银针消毒,然后一针扎在伤者脚底的‘劳宫穴’。
这是止血之穴,有一个名词来形容就是‘定海神针’。
有了这定海神针,接下来的救治就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至少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秦洛再扎一针帮他麻醉减轻他的疼痛,然后对小伙子说道:“按紧了。我要拔刀子了。”
“来吧。”小伙子按着德柱的腿说道。
秦洛的手慢慢的摸上刀刃,德柱叔的身体猛地一绷一颤,接着紧咬牙根, 双腿抖动个不停。
这个时候,即便是一阵风吹到他脚上的刀子上也能够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秦洛暗暗运力,然后猛地后拉。
哗——
随着刀刃拔出,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秦洛的脸上身上,就像是一朵朵颜色艳红的无名小花。
“啊——”
疼痛被瞬间放大无数倍,德柱厉声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