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家们会如何评价我刚刚下达的命令呢?”
“他们会说你是个暴君,**的独裁者。”
“没错。”钢铁姬咧嘴笑了笑,“他们现在也是这样评价叶卡捷琳娜大帝的。但没有人能否认,叶卡捷琳娜大帝是俄罗斯的英雄。”
“是的,没人能否定。”娜塔莉娅发自真心的回应道。
钢铁姬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注视着会议厅的大门。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刚刚最后那番话你也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
“其实我在土耳其的失败之后,就在认真的反思这一点了。但是当时我要清剿国内那些蛀虫,我需要军队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在上次大战中靠军功起家,本身并非出身大贵族的那些将军们的支持。所以我才到现在还保留了这么大编制的骑兵部队,还让士兵们用可靠、精准的莫辛纳甘。如果我能早一点成为独裁者,我就可以给部队批量列装自动武器,完全淘汰莫辛纳甘,把无用的骑兵部队彻底撤销。”
钢铁姬摇摇头:“当然了,那样并不能保证我们的部队和德军有相同的战斗效率,我们在很多地方和林有德亲手经营起来的现代德军有太大的差距。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集中兵力打了一整天,却连德军的防线都无法撼动。你看到战报了么?我们集中五个师突击德军成吉思汗师的阵地,却在夜幕降临前被人把所有阵地都抢了回来。这个差距已经不是武器所能造成的了。”
“这其实很正常,这些没有数字番号只有名称的师都是林有德一手经营起来的嫡系部队,和我们的近卫军类似。”娜塔莉娅用轻柔的语气对钢铁姬说,“用五个师的一般哥萨克和近卫军部队作战,我想也会产生差不多的结果。”
钢铁姬看了娜塔莉娅一眼,随即咧嘴笑起来:“没错,你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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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廖沙靠在马车的轮子上,看着面前的篝火。
离他不远处是医疗站,伤兵们的哀嚎已经褪去,傍晚刚刚撤下来的时候还嚎得正欢的家伙们大概不是死了就是——就是快死了。
谢廖沙扭头看了眼米什卡,发现这贫嘴也是一副快死了的人的脸——尽管他和自己一样没有受伤。挂彩了的格里高利正在搅动篝火上罐子里的汤,食物的味道是此时此刻唯一能让谢廖沙感觉好一点的存在了。
今天谢廖沙所在的部队理所当然的也参加了进攻,结果他们狠狠的领教了一下德国人凶猛的火力。他们一度占领了村庄的核心阵地,却没有办法拿下德国人据守的教堂。
为了拿下教堂,谢廖沙骑着马飞奔去司令部要来了一门大炮准备零距离射击教堂,谁知道炮兵们用马拉着大炮刚进村,瞭望哨就发现德国战车正在接近,于是炮兵们把炮拖到村边向着战车开火,却屁用没有。
随后已经打了一天的部队扛不住德国人的反击,撤退下来。
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士气低落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偏偏撤退下来之后谢廖沙他们才发现野战救护所已经推进到了他们的出发阵地——军医们满心以为今天谢廖沙他们会在敌人的阵地上过夜,这里会变成后方……
野战所里伤号的哀嚎,简直就是士气的毒药,搞得现在谢廖沙已经开始怀疑战争打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米什卡突然抬起头。
“怎么了?”谢廖沙刚问出口,他就听到刺激到米什卡的声音了。
那是歌声。
哥萨克的战歌很多都沉重而悲怆,一唱起来就能想象到哥萨克们战死他乡的悲壮,只有这首不一样。
谢廖沙站起来,缓缓走到那已经布满车辙的泥土路旁,沿着路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看见一队士兵正以整齐得仿佛在检阅的步伐向这边行军。
他们的步枪全都上着明晃晃的刺刀,枪刺的森林随着整齐的步伐有规律的晃动着,反射着篝火的光。
队列很快行进到谢廖沙面前。
队列里的士兵都戴着哥萨克的传统黑皮帽,帽子下面的脸上有着几乎一个模子出来的大胡子,隐藏在胡子下面的是坚毅的表情。
没有人往路边的谢廖沙他们看哪怕一眼,他们都坚定的看着前方,高昂着下巴,挺着胸膛高傲的前进着,整齐的步伐仿佛鼓点配合着嘹亮的歌声。
马蹄声传来,一队骑着纯种顿河马的军官沿着队伍一路走来,他们每个人都披着黑披风,腰上挂着闪亮的镀金马刀,带着双头鹰雕刻的刀柄随着骑马的动作上下抖动着。
谢廖沙仔细看着军官队伍后面扛旗的骑手扛着的旗帜。
那面几乎一人高的大旗上,沙皇的双头鹰正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谢廖沙。
这时候哥萨克们几乎全都站起来了,有人大喊:“上啊,狠狠干死汉斯们!”
“为死去的哥萨克们报仇啊!”
“顿河万岁!”
“为了俄罗斯!”
哥萨克们杂乱的呼声,并没有干扰嘹亮的军歌声,沙俄近卫第四步兵师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今天激战了一天的战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