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所有声音传到田原耳里,遥远模糊得如同那只不知疲倦的小虫。
某一个漆黑的院子当中,耷拉着脑袋的狗在一刹那的清醒里抬起眼睛,对着远处的新月突发奇想,忍不住叫了两声。
突起的吠声还在半空中回响时,那只狗已经重新耷拉下脑袋,沉浸向那亘古的一言不发的寂静。
田原怔怔地看着,等待着,再过一会……对面二楼的窗户里始终黑黝黝的。
他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有多长时间,双颊早就被冻红了,眉发上凝结着晶亮的霜粒。
一个声音低低地呢喃:“少爷,回房去吧。”
田原转过头,苦涩地笑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在对面黑黝黝的窗上,背着双手,就象这亭子中间长出的一棵突兀的树,久久地一动不动。
那个声音轻轻地说:“跟上去的弟子跟丢了。”
田原点了点头。
那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一点一点地黯淡,眼睛望了望对面的窗口,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去,白色的衣裙飘飘摇摇,窸窣着朝假山下移去。
他怔怔地注视着远处,等待着渴求着,再过一会……
从城里很远的角落,忽然响起箫声。
孤寂悠长的箫声穿透空气中横亘的凉意,所有等待和徘徊的人在这个有淡远的新月的夜晚,都辗转难眠,在黑暗中睁开他们的眼睛,竖起他们的耳朵,仔细地聆听着。
箫声呜咽,越来越复低缓,然后就象它突然响起那样,嘎然中断,就象一个人愁苦交加,再也哭不出声来。
两颗冰冷的泪珠,从田原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直等到天空渐渐发白,麻雀咿咿呀呀地走过,对面屋顶上的空中,一缕缕升起袅袅的炊烟。
田原沉重地叹了口气,移动他早已冻僵的双脚。
这才蓦然发觉,不知何时肩上披了一袭绯红的斗篷。
田原看到斗篷,这才依稀想起,似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旁,说了些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摇了摇头,闷闷不乐地走下假山。
小茵远远地看着他,直等他走到身边,才朝他笑了一下,田原把手中的斗篷交给小茵:
“麻烦把它还给月儿。”
小茵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角含着笑意。
田原的脸微微一红,赶紧侧身走了过去。小茵叫道:
“少爷——”
田原转过身,看着小茵,小茵迟疑了一下,低声道:
“门主,门主她回落花山庄去了。”
“哦?!”
“再过一会,我也要走了。这地方很安全,门主要我转告你,你们就放心在这住下去,我们走后,自会有人来照料你们。只是,你们对他们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
停了一会,小茵又道:
“还有,门主要我转告你,依依中的云南五花手教的驱魂散,是用高黎贡山中一种罕见的毒草‘命无’配制而成。要想彻底解除毒根,恐怕只有用五花手教的独门解药。公孙望帮依依治了一次,三个月以内必无大碍,三个月以后么……”
田原苦笑道:“好了,不用说了,下面的话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