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夜景很迷人,尤其是映照在苏黎世湖面上的各色灯光,绚烂迷离而且优雅。
任幸懒懒地倚靠在酒店房间的窗前,刚好可以看到。只是夜色再美,也总感觉像缺少了些什么。
缺什么呢?
弹了弹烟灰,再继续抽。
其实她很少抽烟的,少到不刻意去想就基本上都想不起来抽烟这码事。
她当初学抽烟本来就是为了气甘愿的,可是那个彻底消失了的家伙压根就没有反应,那她还要做给谁看。没有了观众,自然也就失去了做表演的意义。
可是这会儿她久违地失眠了,没法缓解的焦躁和烦闷,让她突然怀念起了烟草的刺激味道。
那里面有能刺激人体也会令人上瘾的尼古丁,有影响皮肤、口腔、肾脏、肝脏,可导致神经损伤的丙酮,有损害肺泡的氨,还有被国际癌症研究会列为第一类致癌物质的苯……
但却意外地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近乎颓废式的平静,而这恰恰是现在的她唯一需要的东西。
她感觉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一团绞死的乱麻,整个晚上几乎全都在想着赌场里的那个男人。
那人应该是甘愿吧,应该是吧……
那个护在她身前的背影,又怎么可能会错。
可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为何不跟她相认?又怎么会同慕容家搅合到了一起?
然而一整晚下来,她什么都没想明白,只发现了她的脑袋不太好用这么一个令人不太高兴的事实。
她甚至都不记得当时百感交集的她是怎么离开的那个包间的,又是怎么离开那个赌场的。
她只记得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跟她说,他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她还记得她带回了那瓶最顶级的红酒。
“会不会……他是去做卧底了……”
任幸脑洞大开地胡思乱想着,而且竟还越想越觉得靠谱。
因为去做了卧底,所以这些年都不方便跟她联系。因为去做了卧底,所以即使遇到了她也要隐瞒身份。因为去做了卧底,所以才同慕容家搅合到了一起!
而且她还想起了她白天在餐厅里听到的那道熟悉的声音,那温雅清韵的声音,简直像极了梁无用。
当年甘愿离开了飞龙突击队之后,随之一起离开的还有梁无用和乌雀,两人都同甘愿一样,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可如果三人全都进在了慕容家,那不就解释得通了。
可想想又不对,慕容家又不同于当年的段家,不管怎样,人家的存在和壮大都是合理合法合规的,没道理要派什么卧底进去啊。而且就算去派,属于瑞士公民的慕容家,也轮不到他们去啊。
“啊——”理不出头绪的任幸烦躁的挠头。
她发现她简直就是蠢的!
既然怀疑,那为什么不干脆地揪住那人好好地问上一问!
是怕再次失望?还是怕他真的是?
可直到漆黑的天空都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她也还是没有想出个一二三四来,反倒是接到了一个笨蛋的电话——
“任幸你个小王八蛋,你居然不告诉我对方是慕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