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让中发白查一下夏令营的事。”甘愿突然提到。
他一想到任幸说的什么一丘之貉,一路货色,他就感到从未有过的不舒服。他不在意别人的诋毁,不在意别人的诽谤,只要他行得端,做得正,别人的偏见他从不会放在心上,但他不能容忍别人说的是事实而他自己却还不自知。
中发白擅长电脑、通信、侦查、收集情报。面上天生带笑,容易让人降低戒心;里子却坏水颇多,心眼儿一个接着一个。所以凡是类似的任务几乎每次都由他出面,得到的情报快准不说,还能根据情报提供准确的看法和意见。
“我倒是想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甘愿看着床上已然睡熟的小人,心里如是想着。
但当他扫了一圈任幸的房间之后,心里就又开始了阵阵的无力。
饶是他这种再镇定再沉稳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也还是被眼前的一切震得变了变脸色。
他真的很难想象,这竟会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的闺房!
简直了,简直都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才合适了。
狂风过境?
地震现场?
就算说是猪窝那都是侮辱了猪!
至少猪不会将自己的窝糟蹋到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不会将袜子丢到壁灯上,不会将还流着饮料的易拉罐丢到了躺椅上,更不会将装有水果的水果盘扣在了床被上,关键是水果都是被切好的,上面还插着牙签,而且还不知道已经在床被上多久了,水果都快成水果干了。
就这场景,如果一定要找个地方来做类比的话,那就只剩下垃圾场了。
不过最让他佩服的还是任幸睡觉的本事。他都已经在这里观察半天了,发现她在睡梦中不管怎么折腾怎么翻来覆去的,都巧合得离那些牙签远远的,绝对不会被那些牙签扎到!
但也不得不说,她的床也的确够大。
唉——
真是可惜了这房间精巧的布局和清雅的装饰了,甘愿第一次感觉头疼得揉了揉眉心。
这就是那个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叫嚣着自己有多么多么讲究,有多么多么注重卫生的家伙?
真亏她说得出口!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六奇。
六奇虽然谈不上洁癖,但出身医学世家的他也还是难免地会比常人更爱干净些,只要有可能,即使是在出任务期间也都尽量地将自己打理得妥妥当当。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入任幸的房间时,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以至那个表情向来都不太丰富的人,一张俊脸愣是扭曲成了抽象派。给任幸施针止疼之后更是以飞一样的速度迅速逃离了“灾难现场”,整个儿一副誓不回头永不再来的架势。
唉——
甘愿想想就忍不住地又是暗叹了一声。
但让他意外的是,就是这样的“灾难现场”里,竟然还能有一件干干净净并且摆放规整的东西——
就是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片,那是她同她同母亲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