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任幸看着甘愿那副完全不敢苟同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对她嗤之以鼻的态度。
好像她说的全是歪理,好像她说的全是谬论,但实际上他们大人说的歪理才多,说的谬论才多。
一个个的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自以为是地来给别人充当“人生导师”。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才对,总觉得自己说的才有道理,最后用一堆堆所谓的“至理名言”把人都给绕迷糊了,忽悠蒙了,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比如一会儿说成大事不拘小节,一会儿又说细节决定成败。
一会儿说不以成败论英雄,一会儿又说成者王侯败者贼。
一会儿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会儿又说士可杀不可辱。
一会儿说明人不做暗事,一会儿又说兵不厌诈。
……
总之,就问你们到底是想闹哪样?
结果小孩儿都被大人搞糊涂了大人不说什么,可大人被小孩儿搞糊涂了大人却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直摇头。
嘁~~
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既麻烦又不友好。
所以她讨厌甘愿本来就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他对她那副完全无法接受的样子,谁又知道他刚才的道歉到底带了几分真心,分量够不够0.1克。说不定就只是为了哄骗自己开心呢,然后好换来表面上的和平相处,以达到让自己配合他的工作,少给他添麻烦的目的。
哼,大人不都会这样的套路!
反正,她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他们,自从他们没能救出她的母亲后,她就不相信他们,所有的他们……
直到看到甘愿拿起筷子要去夹菜,她才想起来她刚刚吃的那片肉所给她带来的味觉上的惊喜,于是想也不想地直接就挡开了对方的筷子,动作粗鲁且带着蛮横。
“谁让你吃了!”
刚才说得话太多,以至她都差点忘记了,她怎么能让他在这里吃饭,跟她抢!
任幸眼睛放光地盯着这一桌子的食物,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强调,“就算我算不得主人,也能算是半个主人吧,我可不记得我这半个主人有邀清你这个不速之客一起吃饭,想吃饭,去食堂吧。”
唉——
甘愿心下叹气。
他原本以为之前的闹剧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他完全低估了对方的战斗力和持久力。
无奈地只好神色淡淡地正视她,仿若学术研究一般地问她,“食材是我制备的,饭菜是我做的,为什么我却不能吃呢?”
“……厨房是我家的!电是我家的!水是我家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全都是我家的!最重要的,我看见你就吃不下去饭!再说,你做的这都是什么啊,这么难吃!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要饭吃吗?”尤其在说到“要饭”两个字时还重重地强调了一下。
见甘愿要开口,她又连忙打住,“行了,食堂又不远,出了门右转直走十分钟,很好找的。这样我们两个人都舒坦,何乐而不为呢。就让我们彼此给对方留一点小小的空间吧,难道你没听说过,距离产生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