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背着任幸,经由侍应生领着到后院寻了一个可供休息的小单间。
他本来是想扶着任幸让她自己走的,这样背来背去难免有些难看,他不想再让人对任幸指指点点的。可是醉得不省人事的任幸不仅脚底虚浮,就连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法走路。
唉。就这个样子,还敢吹牛说自己千杯不醉呢,是千杯凉白开不醉吧。
但他却没什么心情再调侃她了,他现在看着她只有心疼。
小心地将她放在躺椅上,从侍应生那里要了冷毛巾给她擦脸,然后又给她擦手,动作仔细得不能再仔细,照顾小孩子照顾得愈加的娴熟和得心应手。
好在喝醉了的任幸一点儿都不闹人,乖得不得了。
先前还粘人要背背呢,这会儿连背背都不要了,就是一副很嗜睡的样子,两个眼皮明显地在打着架。
就是,嘴里含混不清地一个劲儿地问“爸爸呢?”
这点很不好。惹得他吃味不已。
在这里任劳任怨地照顾她的,是他甘愿好不好。
但想到首长对任幸的宠溺和纵容,想到首长对任幸的了解和信任,他就又觉得,任幸从心底里更亲近首长更依赖首长简直就是理所应当的。
论对任幸的好,他的确不如首长。
当大屏幕上的视频放到穆紫自己摔倒扭伤时,首长竟没有丝毫的意外和诧异,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可是他知道,明显就是刚刚到的首长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些,被各种人绊住的首长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知道那些。
首长之所以没有意外,之所以从一开始就偏袒着任幸,是因为首长从一开始就相信任幸,从一开始,就知道,任幸不会做那样的事。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
那坚定的信任,就如同夏令营时吴雄的那次事件一样。
而在这种情况下,首长自然不会做让自己女儿失望的事。
然而再看他自己呢?
他在洗手间外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两声惨叫声,接着又看到了任幸难看的脸色,他就下意识地认为任幸受了欺负,然后动手了。
就因为他认为任幸动手了,所以才会总是为她担心,所以才会总想着怎样去护着她让她免受委屈和苛责。
可如今看来他对任幸的了解相比于首长,根本就还差得远呢。
这样的他又有何资格抱怨,抱怨任幸更亲近首长而不亲近他呢,抱怨任幸更愿意听首长的话而不听他的话呢,这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他还是禁不住好奇地想问——
“淘淘,穆紫那么坏,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说真的,若不是因为那个穆紫是个女人,他当时都很想揍她!
躺在躺椅上的任幸无意识地迷迷糊糊地回答着甘愿,噘着小嘴,明显地感觉很委屈——
“……因为……爸爸会不高兴的……妈妈也会不高兴的……”
甘愿听完蓦地一愣,再看向任幸时就更加地心疼……
“淘淘,再有这样的事就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