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用憋闷,所以干脆就简单粗暴地直接回到,“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喜欢。”但话却说得一如既往地斯文,语气也一如既往地淡然,就连看任幸的目光也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情绪,不过却神奇地就是能让人感觉到——这就是我的回答,若是不满意,那剩下的就请自行脑补吧。
“你这是不讲理啊。”任幸学着梁无用的样子,十分淡定地感慨着。
梁无用直接沉默。
任幸像个小大人一样地摇摇头,“果然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你是秀才?”
“我是内秀。”任幸说得很诚恳,同时还带了几分小孩子独有的认真。
而梁无用呢,面对着这样的任幸终于开始发现,果然谁遇到了她都没法淡定。
但任幸没有得到答案终究有些不太死心。
“你不是因为讨厌我,也不是因为暗恋甘愿,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喜欢我和甘愿在一起啊?”任幸再一次地问到,明显对这个问题有些执着。
梁无用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说到,“我喜不喜欢这有关系吗?如果你们两个人之间没问题,不管我喜不喜欢,都不会妨碍到你们在一起吧。”
可会不会妨碍到她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甘愿还是很在意你的想法的。”任幸说。
“未必吧。”梁无用对此却完全地不以为然。
关于任幸的事他都已经对甘愿提过那么多次了,可是甘愿有哪次放在心上了。甘愿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人,尤其是在他自己的事情上。
但任幸却觉得,“甘愿其实还是挺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同的,挺希望你能站在他那边的,尤其是在他自己的事情上。你不觉得他很孤单吗,感觉好像除了你,他身边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任幸一边想着一边缓缓地说着,几乎说出的每个字都是经过她思考之后的结果。“所以,我觉得,也许你的想法左右不了他的决定,但如果你能同他站在一边,他还是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梁无用听了,却彻底地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这一层。
他只知道衡量如何选择才是对甘愿最有利的,但却从没想过如何选择才是甘愿最想要的,更从没想过如何做会让甘愿高兴。
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更多的东西是如何在残酷的争斗中保命,如何在利益的面前衡量得失利弊,至于像情绪这种东西,像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这种东西,则从未考虑过,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对于一个身上背负着重负的成年人而言,高兴不高兴什么的这很重要?
何况如果他做事的出发点只是考虑着怎么做才能让主子高兴,那这应该算是谗臣吧。
可是任幸的话却还是如醍醐灌顶般让他猛地一个激灵。
回想这些年来,自从甘黎明去世之后,甘愿的身边的确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即使是魏守国在时也不行,而如今呢,数来数去,甘愿的身边好像倒也的确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