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还配不上你儿子?”一道洪亮的嗓音,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缪青禾只觉得身子一僵,头上像是被淋了一通冷水。
***
午后的雨,渐渐大了。
泥泞的路已经被雨水打得湿滑,溅起的泥浆不断第白色的平底鞋鞋面上蹦腾。唐语轻撑着雨伞,安静地站着。
黑白的照片,女人笑容温婉,神情娴静。记忆中,母亲总是这个模样。从小到大,她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她跟唐非离身上,她教育他们与人为善,乐观坚强,她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妈妈,可为什么那么好的人,会那么早离开呢?
每个午夜梦回,想到她曾经那样绝望急切地想要呼救,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无法呼吸。
如果那个时候她在,那么什么都会不一样;可是她不在,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大雨之中奔跑,以为已经绝望地失去了整个世界。
可是,原来绝望从来不曾,到尽头。
也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唐语轻弯身把手上的鲜花放下,又蹲下身子。她伸出手来,摸着照片上的脸,手上像是有着曾经的温度。
“对不起。”
唐语轻身子一僵,一束鲜花放到了墓碑前,她眨了眨眼,就听到“扑通”一声,有身子摇摇晃晃的跪倒,还带着很重的酒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城……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语轻只觉得吞咽疼痛,眼底有些朦胧,她转头看着那个神情痛苦的男人,此刻一条裤子上已经是一片泥浆。
“这几天,我每天都来……”陆南城声音沙哑,目光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语轻,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阿姨……我曾经想着,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你,要让你幸福,让你的家人跟着幸福……可是最后,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把你卷进了一场阴谋!那个阴谋那么恐怖,那么残忍,如果我在,如果我在海城,那不会发生,就不会发生……”
陆南城猩红的眸子像是蛰伏着凶猛的兽,唐语轻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你别这样,都过去了……也许只是命运弄人,到了这个时候,再怨再恨也只有痛苦。所以,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一片寂静,只有雨声,唐浅薇微笑着无言地看着他们,曾经拥有着最为美好诚挚情感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痛苦地走到这步境地?
“起来吧,你前阵子才受伤,不能这样淋雨,也不能这样喝酒。”唐语轻扶起陆南城的身子,一旁站着的陆家佣人差不多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几天,少爷每天都是变着法子折磨自己,能肯听谁的劝?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却是在这里常常一跪就是几个小时,甚至不肯让他在边上打伞,怎么说也不肯听。
要少爷爱护自己,对于唐小姐来说,不过是简简单单几句话的问题。
“语轻……”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所以我过来看看。看完,我就回g城。”唐语轻看着陆南城的脸,一阵辛酸,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南城,别太心疼我,我的痛苦,已经过去了。我妈说,人都有命,有时想不通了,就当是天意。天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妨快乐些。”
她低头从他身侧走过,却被猛地扣住了手腕,连带着拉入怀中。男人声音低哑沉痛:“我们把失去的快乐补回来,语轻,我发誓,当着你母亲的面发誓,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如果是天意,那么兜兜转转,我们又可以在一起,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唐语轻眨了眨眼,有滚烫的泪水滚落。一切既已如此,又何苦如此执着?世间的人总是因爱而苦,所以,她已经不想再爱了。有的伤口,一辈子都不会愈合的。
“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这是在上演哪一出呢?公开宣布解除婚约,原来是真的有因可循。”
唐语轻抬起眸子,黑色的车子听在一边,跟着缪青禾走出来的还有苏清源。苏清源手上拿着一束鲜花,单手给缪青禾撑着雨伞,目光在唐语轻跟陆南城身上徘徊,似是很难受地叹了口气。
“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你们来干什么?”唐语轻冷笑了一声,眸光几分嘲弄地看着苏清源手上的花,“我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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