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顶,贺六问王半仙:“王先生,严家宅子的风水,是你给看的么?”
王半仙摇头:“咱只是小县城里的小风水先生。给严家的宅子看风水,哪轮得到我?据说严家请的是京城之中的大风水师。”
贺六伸手一指县城东北角:“你看严家的宅子风水如何?”
王半仙捋了捋胡须,侃侃而谈:“背靠青山,有形有势,东面又有一条小溪涓涓流过。这是上好的家宅选址。严府所占的那一块地,称得上是‘福、禄、寿’三吉宝地。”
老胡在一旁道:“这么说来,京城里的那个大风水师还真有两把刷子呢。”
王半仙道:“其实啊,地摆在那儿呢。整个分宜县城,就那块地界风水最好。就算是初入风水行的小学徒,也会让严家将宅子建在那儿。”
贺六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王半仙。
王半仙大惊失色:“一千两?贺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六笑道:“我看,那块地不是什么‘福禄寿’三吉之地,而是有王气的宝地!谁家把宅子建在那里,多少代以后,子孙便能一统河山,登基称帝!”
王半仙愕然!老胡愕然!
贺六道:“王先生是江西一带风水行里的翘楚。你只需给我写一份证词,言明这块地有王气,这一千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老胡对贺六说道:“老六,借一步说话。”
贺六跟老胡来到一颗橘树下。
老胡掏出锡酒壶,喝了口酒,压了压惊:“老六,你这是要对严家父子下死手啊!栽赃他们私藏兵刃还不算,还要栽赃他家占据王气宝地!历朝历代的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儿。洪武爷时,诛杀丞相胡惟庸。胡惟庸的罪名里,也有这么一条:占据王气宝地。”
贺六正色对老胡说道:“我刚才在宫殿中,跟严世藩说的那番话是真的。近些日子,我常梦见忠直公杨炼!扫除奸佞,天理!这六个字时时出现在我耳边!只有让严世藩人头落地,杨炼、那些被严党陷害而死的忠良才能瞑目!”
转头,贺六走到王半仙身旁:“王先生,考虑好了么?证词写是不写?”
王半仙虽然是小县城里的神汉,却比寻常百姓多几分见识。他跪地,磕头如捣蒜:“贺大人啊,严阁老始终还是咱们大明的太子太保。门生故旧遍天下。我要是写了这么个东西,他的那些门生故旧不得要了我的脑袋?”
贺六脸色一变:“不写,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脑袋。一个锦衣卫,要是在荒山野岭杀个把无权无势的风水先生,你觉得分宜县、袁州府、江西按察司有人会追查么?有人敢追查么?”
王半仙愣了。这正好比是骑虎难下。
贺六又从怀中掏出一千两银票:“一口价吧,两千两。这些银子,够你在分宜县做个大富户了。”
王半仙接过银票,下定了决心:“罢了,我写!”
贺六早就备好了笔墨纸砚。王半仙写了证词:严府所占的那块地皮——有王气。
贺六收好了证词,跟老胡下了山。
老胡问:“现在咱们该启程押严世藩上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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