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贺六面前,问道:“老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锦衣卫耳目众多,海瑞最近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没有?”
贺六微笑着回答:“前几天,海瑞去南城福禄街买了一口棺材。”
徐阶一拍脑瓜:“不好,海瑞是要学杨炼死劾!可那道折子是参劾谁的呢?参谁能让皇上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说参的是。。。。”
徐阶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
高拱质问贺六:“既然你们锦衣卫已经察觉海瑞有异动,为什么不管?”
贺六喝了口茶,反问高拱:“管?怎么管?大明律哪一条说官员不能花自己的银子买棺材了?”
徐阶道:“好了,大家不要乱!我想皇上一会儿一定会召见咱们的。那道贺表上究竟写了什么,见了皇上就清楚了。”
永寿宫大殿内。
太医给嘉靖帝喂了汤药。嘉靖帝睡了过去。
吕芳问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摇了摇头,叹道:“皇上是急火攻心。上了春秋的人,都经不得急火的。我已给皇上服用了散火祛痰汤,睡一会儿便能好了,没什么大碍。”
吕芳松了一口气。他送走太医,转头问自己的干儿子陈宏:“黄锦呢?你真给送到东厂提刑司廷杖了?”
陈宏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干爹,我跟黄锦都是您的干儿子。我们情同亲兄弟。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皇上刚才有明旨。我不得已,只能。。。”
吕芳咬牙切齿的对陈宏说:“陈宏,黄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以命抵命!”
半个时辰后,嘉靖帝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黄锦,拿水来。朕要喝水。”
陈宏捧着一碗水走到青纱帷帐边,给嘉靖帝喂了下去。
嘉靖帝神志已经清醒,他环顾四周,问:“黄锦呢?”
陈宏跪地道:“皇上,您刚才下了旨意,将黄锦拖到东厂提牢司去打廷杖。”
嘉靖帝道:“那是朕的气话!你怎么当了真!快去,让提牢司的人不要再打黄锦了!”
嘉靖帝又转头吩咐吕芳:“让内阁那几块料,还有锦衣卫的贺六都到永寿宫大殿里来!”
不多时,众臣来到永寿宫大殿。
嘉靖帝半躺在青纱帷帐中,高声道:“徐阶,你是内阁首辅,你把地上海瑞的那道‘贺表’,念给众人听!”
徐阶遵旨,到地上捡起了“贺表”。徐阶是嘉靖二年的探花,看书一向是一目十行。他上下扫了几眼便基本清楚海瑞说了些什么。
徐阶在心里竟然暗自赞了一声:海瑞真乃国士也!他有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将朝臣憋在心里的话,都说给了皇上!
嘉靖帝在一旁催促:“徐阶,你倒是念啊!”
徐阶转头道:“皇上,海瑞写的这份东西,净是些大逆不道之言。臣不能念,臣劝皇上不要上当!”
嘉靖帝冷笑一声:“呵?上当?你且说说,朕会上什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