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川兄还记得,我爱喝雨前茶。不过,喝了你的茶,我明天照样要参你。”
王崇古亦笑道:“有些事,我既然敢做,就不怕被参。参吧参吧。参的皇上把我罢了官,我一家人没了生计,全搬到你家去打秋风!”
贺六拱手道:“王部堂。鲁胡子刺杀朝廷的从一品大员。我要将他带回北镇抚司审讯一番,而后交由三法司会审定罪。”
王崇古却摇头道:“算了。来啊,取一百两银子来!”
转头,王崇古对鲁胡子说道:“鲁胡子,于国,我无愧于心。于你,唉,我的确对不起你。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着银子回西北,做点小生意也好,买两亩地耕种也罢。总之,领着老婆孩子好好过活就是!可别再来刺杀我了。我在西北身边随时跟着三百亲兵。你刺杀我无异于以卵击石。即便论单打独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刚才你不就被我一脚踹翻在地了么?”
鲁胡子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他道:“王制军,拿了你的银子,我也不欠你的情!老子的饭碗,本来是可以传给儿子、孙子、重孙,让他们都有饭吃的。你却说端就给端了。。。”
贺六呵斥鲁胡子:“王总督法外开恩,你还在这聒什么躁?还不拿了银子赶紧滚?”
几名亲兵给鲁胡子松了绑,鲁胡子拿了银子,离开了王崇古的府邸。
贺六拱手道:“王部堂安心养伤。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
王崇古道:“六爷走好。”
贺六回到家,心忖:王崇古今天遇刺,应该跟蛇灵案无关。蛇灵案的主谋,到底是不是王崇古呢?
第二天早朝。
王崇古手上帮着绷带,来到了承天殿中。
隆庆帝关切的问道:“王崇古,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高拱抢先答道:“启禀皇上!王崇古未经请旨,已经在西北开始着手裁撤卫所军了!这回他遇刺,就是因为卫所军户被裁撤,心生愤恨,来京报复。臣有一折,参劾王崇古目无朝廷、目无皇上,在西北私自裁撤卫所军。”
隆庆帝这些天来,被募兵派和卫所制派吵得头都大了。他不想让今天的早朝再演变成双方的争吵。于是乎,他转移话题,痛骂贺六道:“贺六,你这个北镇抚使是怎么当的?京城之中,竟出现了刺杀从一品大员的事!朕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
贺六叩首道:“臣知罪。”
隆庆帝又问:“对了,蛇灵案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贺六道:“臣无能,尚无进展。”
隆庆帝又怒道:“锦衣卫死了一个南镇抚使,两个千户。已经十多天了,案子却毫无进展?贺六,你办事一向老练。这一回是怎么了?难道是上了年纪,年老昏聩了?罢了,着东厂介入,会同锦衣卫,彻查蛇灵案!”
冯保和贺六双双叩首:“臣领旨。”
东厂与锦衣卫向来不和。好在冯保是贺六的义弟。他介入蛇灵案,不仅不会掣贺六的肘,反而会帮贺六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