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启禀皇上,朝廷礼制,是太祖爷所定。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违背太祖爷的圣训。”
隆庆帝见硬的不成,便来软的:“殷爱卿,朕还记得,当初朕龙潜王邸之时,你是朕的讲官。当时你事事依着朕。怎么你如今入了阁,就公然违抗朕的圣旨了呢?朕对你的期望,远远不止让你做个内阁阁员。你是朕龙潜时的旧臣。有朝一日,朕会让你升任次辅甚至首辅的!”
隆庆帝这是在利诱殷士儋。殷士儋这个直臣却不吃这一套。他直截了当的说:“皇上,册封宸妃为贵妃的事,断不可行。臣在礼部尚书任上一天,就要维护朝廷礼制一天!”
隆庆帝冷笑一声:“呵,如果你不在礼部尚书任上了呢?”
殷士儋道:“皇上若对臣不满意,可以撤了臣的职。”
隆庆帝将手里的一本奏折甩到了大殿的地板上:“殷士儋,你以为朕不敢撤你么?”
殷士儋不卑不亢的答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皇上若要撤臣的职,臣会叩谢天恩的!”
隆庆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隆庆帝始终不是桓帝、灵帝那样的昏君。因为一个女人,撤内阁阁员、礼部尚书的职,他还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来。
隆庆帝心想:朕今晚赐宸妃一枚夜明珠,哄她高兴。告诉她,封贵妃的事办不成也就罢了。
入夜,隆庆帝来到储秀宫门口。
储秀宫内,忽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大事不好啦!宸妃娘娘上吊啦!”
隆庆帝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储秀宫中。
只见奴儿花花在储秀宫大殿的一根横梁上栓了一根白绫,她足榻一张椅子,正要把脑袋往白绫里塞呢!
隆庆帝急了眼,连忙让太监们将奴儿花花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隆庆帝焦急的问道:“宸妃,朕的小心肝!你为何要寻短见?”
奴儿花花哭着说:“刚才孟冲对我说,礼部的那个殷老头,不同意我做贵妃。我不管,做不了贵妃我就去死!”
宫中嫔妃,谁敢在隆庆帝面前如此这般撒泼打诨?
奴儿花花是西域女子,从不遵守宫中礼仪。她学起了三岁孩童要糖吃的法子:不给我,我就死!
隆庆帝道:“朕的心肝啊。册封贵妃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殷士儋不同意,朕也没有法子!”
奴儿花花趁机进起了谗言:“殷老头是皇上封的官。皇上让他办事,他敢不办?他根本没把皇上您放在眼里!这样的人,皇上为何还要继续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您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奴儿花花敢说。
隆庆帝让奴儿花花一挑唆,心中对殷士儋生出了三分的恨意。
他心忖:宸妃之言虽然粗鄙,却是话糙理不糙。殷士儋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还拿太祖爷的圣训压朕!这厮是在学海瑞,以蠢直之相搏忠名!
隆庆帝吩咐手下太监:“去,找一把锄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