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浮屠河的上游,一直漂到了安南国境内。
幸好阮清的官船沿河而下,发现了二人,将二人救到船上。
贺六身穿大明飞鱼服,又腰配北镇抚使腰牌。熟悉明制的阮清知道,这落水之人身份显赫。他命随船的医官,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贺六和桑吉丹朱。
贺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左右观瞧,他面前站着两个身穿奇怪服饰的人。
这两个人的服饰,像极了大明低等官员的官服,仔细看去,官服上的图饰,又跟大明不同。
贺六暗道:糟糕!这些人,莫不是敌国安南的官员?
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安南话,而后,一人出了船舱,将贺六醒了的消息禀告阮清。
阮清闻讯,进到舱内。
他朝着贺六一拱手,用一口流利的汉话说道:“安南国北三省安抚使、兵部大臣阮清,见过大明主国锦衣卫北镇抚使大人。”
安南这些年虽屡屡在边境寻衅。可名义上,他们还是大明的藩属国。故而,阮清称大明为“主国”。
贺六一怔:“你就是阮清?”
贺六听俞大猷说过,大明南疆最大的敌人,就是安南国的重臣阮清。阮清掌着安南国的兵权不说,还管着半个安南的民政、赋税。乃是安南国权倾朝野的人物。
贺六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腰间的绣春刀。可绣春刀早就丢在了哲达山中,不见了踪影。
阮清道:“不知主国北镇抚使大人贵姓?”
贺六看了一眼躺在身边,依旧昏迷的桑吉丹朱,又见船舱外站着不少安南兵士。他知道,想要挟持阮清逃跑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拱手答道:“在下贺六。”
阮清客气的说:“原来是贺镇抚使,失敬失敬。你不要害怕,安南这些年虽与主国多有误会,可我们始终是大明的藩属。我定然不会伤你性命。”
贺六冷笑一声:“多有误会?贵国两万大军深入明境,兵临哲达山,这也是误会么?”
阮清叹了口气:“唉!实不相瞒,带着两万人马进兵哲达山的主帅,正是在下。王命难违啊!与大明交恶,不是我的本意。贺镇抚使有所不知。安南朝廷之中,分为亲明派、仇明派。我这个北三省安抚使、兵部大臣是亲明派的首领。罢了罢了,你刚刚醒,先歇息歇息。等你身体好了,我请你喝酒,再细细的聊。”
转头,阮清吩咐手下:“好好照顾主国的贺镇抚使和跟他一起的那个和尚。”
半日之后,桑吉丹朱醒了。
他还以为自己身在修罗地狱中呢!他问贺六:“贺六爷,咱们进了拔舌狱没有?”
贺六咳嗽了一声:“拔你大爷的舌头!咱们好好的活着呢!”
桑吉丹朱闻言大喜过望。他颂了声佛:“慈悲佛爷,弥陀佛!”
贺六半嘲不讽的说道:“桑吉大喇嘛。我还以为你是得道高僧,早已经看破了生死呢。”
桑吉丹朱道:“惭愧惭愧。我还没有看破生死的大修为。对了,有吃的么?我饿了!就算是酒肉也无所谓啊!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不入地狱。。。”
贺六哭笑不得,笑骂道:“你大爷才入地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