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啦!”
何芳晴朝着贺六、白笑嫣叩了首。
透过红盖头的缝隙,何芳晴隐约看到了贺六的脸。
她在心中默默的说:“贺六,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家破人亡!我父亲的大仇,我迟早是要报的!”
白笑嫣挑衅似的朝着何芳晴高喊了一声:“免礼!”
喜婆道:“礼成!将新婚侧妻,送入洞房!”
何芳晴进了洞房。贺六却没跟进去,而是留在了大厅内,招呼一众前来贺喜的官员。
这时候,一个下人走到贺六面前,低声耳语道:“六爷,张首辅在咱家后花园里等您呢。”
贺六有些奇怪。张居正来贺喜,怎么弄的神神秘秘的。
贺六信步来到后花园。
后花园内,月明星稀。张居正朝着贺六一拱手:“老六,恭喜你了!”
贺六连忙还礼:“同喜同喜。”
张居正问:“老六,知道我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到大厅里去给你贺喜么?”
贺六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李太后不想看到张先生和我走的太近,对吧。”
张居正赞叹道:“老六,你真是个明白人!”
贺六道:“对了,张先生,我还要谢你呢!您让湖广的王巡抚接手致良盟的案子,查抄七十二家书院。您这是在让王巡抚替我挨天下读书人的骂。”
张居正坐到后花园的一个石凳上:“老六,坐。”
贺六谦卑的说:“在张先生面前,我只有站着的份儿。”
张居正道:“老六,你要这么说,那咱们就不是知己了!坐吧。这里是你家的后花园。此时此地,后花园里只有两个至交老友,不分什么首辅、镇抚使。”
贺六坐到了张居正的身边。
张居正道:“我还怕你误解,我派王之垣接手何心隐的案子,是抢你老六的功劳呢。”
贺六笑道:“张先生也太小瞧我了。我又不是世忠那样十六七的少年郎。这点事儿要是都看不明白,我这个北镇抚使就白当了。”
张居正点点头:“也对。老六你是洞庭湖里的老麻雀。这点事儿当然能想明白。对了,你知不知道李太后为何突然将何心隐的女儿赐给了你做小妾?”
贺六答道:“自然是为了监视我。不管是嘉靖爷,还是隆庆爷,又或者李太后。他们都对我不放心啊。这也难怪,锦衣卫的权势太大。谁在锦衣卫中一家独大,宫里都不会放心的。”
张居正突然话锋一转:“老六,你今年贵庚了?”
贺六道:“五十八。”
张居正笑了笑:“五十八,也该享享子孙之福、含饴弄孙之乐了。”
贺六惊讶道:“张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激流勇退?”
张居正点点头:“老六啊。你别觉得我张居正卸磨杀驴。如今新政的绊脚石,已经被你我联手搬的差不多了。你这些年为了新政,广施霹雳手段,整治皇族、守旧派官员。这已经引起了李太后的不安。连辽王、长公主驸马都不是你的对手。李太后自然要怕你尾大不掉。你听我一句劝,对锦衣卫的事,该撒手时且撒手。”
贺六感叹道:“人生的起与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早就看开了。我听张先生的。明日,我就给皇上递奏折,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