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他还没给廖芳上刑,还没对廖芳说陷害恭妃的事儿,廖芳便忙不迭的招供,说以前曾经进过一次宫,帮恭妃设下过巫蛊阵,诅咒皇上、皇三子。
张鲸大喜过望。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所谓的诬陷变成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张鲸心中暗道:看不出啊看不出。恭妃平日里看上去孱弱敦厚的样子,原来是装的,其实她的内心狠毒无比!
有了廖芳的指认,一切就好办了!张鲸先进宫将此事禀告了万历帝,又带着东厂的人,围了娴岚院,按照廖芳所说的位置,挖出了两个布偶、一个桃木人。张鲸嫌人证不够多,又随便抓了娴岚院的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屈打成招,让他们供认受恭妃指使,帮巫师廖芳埋过布偶、桃木人。
说完这一切,张鲸气息奄奄的恳求贺六:“六爷,我真的是上了廖芳的套子啊!我想,廖芳背后,不是恭妃,就是王皇后!错不了的!”
贺六打断了张鲸:“你刚才说,腊月初七,你的干儿子柳应海拿错了书,给你看了记着巫蛊之祸的那段儿汉书?这也太巧了吧。腊月初六,顺天府破获了京城首富家的巫蛊案;腊月初七,你的干儿子就让你看有关巫蛊案的史书;腊月初八,顺天府便将廖芳交接给了你们东厂?”
张鲸闻言,茅塞顿开:“我明白了!柳应海那小崽子吃里扒外!他这是用史书,故意引我上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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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铸造千秋万代钱的,是恭妃的亲哥哥。王安在五衙会审时,表现的过于镇定。会不会,这一切,都是王皇后、恭妃、王安一起设下的一个陷阱?而张鲸的干儿子柳应龙,早就被王安收买?
贺六当然不敢也不能审问王皇后、恭妃、王安。可他却能缉拿柳应海!只要抓住了柳应海,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张鲸哀叹道:“日了个狗儿的!这些年,我张鲸没少往朝廷官员身边安插耳目、内应。哪曾想,我最信任的人,我的干儿子,竟然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内应。”
贺六没有搭理张鲸,只是吩咐身旁的力士,将张鲸带回了牢房。
入夜,贺六领着杨万和十几名力士,来到了东厂领班太监柳应海的外宅周围。
不多时,柳应海鬼鬼祟祟的推开了门,走出了外宅。
月黑风高,柳应海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十几个人。
“柳公公,我等你好久了!”贺六朝着柳应海喊道。
柳应海定睛一看,面色镇定的说道:“原来是贺六爷。”
贺六笑道:“柳公公,走吧,跟我们回一趟锦衣卫。”
柳应海笑了笑:“六爷,不忙。我要去见两个人。您老敢不敢随我一同去?”
贺六皱了皱眉头:“你要去见谁?”
柳应海镇定自若的说道:“自然是指使我,将张鲸引入圈套的那两个人。”
贺六眉头一皱:“哦?那两个人,应该就是巫蛊案的罪魁了吧?”
柳应海笑道:“六爷说是,那就是。我知道,以六爷的好奇心,是一定会随我前去的。走吧,咱们到城南土地庙中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