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站起身:“六爷,有件事,我还要拜托你。”
贺六问:“什么事,申首辅请讲。”
申时行道:“我的至交王锡爵,跟我一样,都是文人性子。心慈而手软。我走之后,你要好好辅助他,帮他守住新政来之不易的成果。”
贺六道:“申首辅放心。新政利国利民。在暗中为新政保驾护航,就是为老百姓谋福。不管谁做首辅,我都会这么干。”
申时行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上晌,申时行拿着一份告老还乡的折子,来到了永寿宫。
万历帝宣申时行入殿。
申时行叩首道:“启禀皇上,臣有折子上奏。”
万历帝问:“是辩驳折子么?放心,朕是清楚的,那些言官们联名弹劾你是在无理取闹。朕支持你继续做内阁的阁揆。”
申时行却道:“启禀皇上,臣上的,是告老还乡的折子。”
万历帝抬起头,凝视着申时行:“你要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张居正病死,张四维回乡丁忧之后,申时行已然辅佐了万历帝七八年的时间。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其实,抛开相权、皇权之争不谈,万历帝一直认为,申时行是个忠臣、好人。
申时行要走,万历帝情真意切的挽留道:“申爱卿,有朕给你做主,你不要害怕那些言官!你留下吧。”
申时行却道:“臣之所以告老,与言官们的弹劾无关。臣老了,病体实在难以担起内阁首辅的重担。故而,臣请求皇上恩准,让臣回乡养老。”
万历帝思索片刻,叹了口气:“申爱卿,你要走,朕也不能强留你。只是,眼下的情形。。。”
万历帝说到此便闭上了金口。他的言外之意是:现在满朝言官都逼朕册立皇长子为储君。你走了,谁来做朕的挡箭牌?
申时行是嘉靖四十一年的状元郎,聪明非凡。他自然能听出万历帝的弦外之音。他知道,他不给万历帝留下一个万全的办法,万历帝是不会让他走的。
申时行跪奏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皇上应该早立储君。”
万历帝皱了皱眉头:“你这是老生常谈。”
申时行道:“皇上,臣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应该下旨告诉言官们,储君迟早是会立的。人选,也只有皇长子一人。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明年!并且在旨意中,皇上应该讲明,如果言官们再借着立储之事兴风作浪,册立之事就拖到五年之后。”
万历帝思忖片刻,心中暗道:狐狸,还是老的精!申时行所说的法子,归根结底在于一个“拖”字!世间的许多事,本来是理所应当能成的,最后却都毁在了一个“拖”字上。
在某种意义上,申时行为了全身而退,把皇长子给卖了。燕雀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他教给万历帝的法子,既能让言官们消停,又给皇三子留下了做太子的机会!
万历帝道:“好!申爱卿,这道旨意,由你来拟。就算你在内阁首辅任上,替朕拟的最后一道旨意吧!等到这道旨意宣完,朕会恩准你回乡养老!”
申时行叩首:“臣这就去内阁值房拟旨。”
万历帝道:“且慢。我问你,你觉得谁能接任内阁首辅一职?”
申时行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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