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配做他的老师。好,朕一会儿就让司礼监拟这道旨。”
贺六叩首道:“臣代贺泽贞,另代殉国的犬子,叩谢皇恩!”
万历帝鼻头一酸:“唉。世忠是朕做皇长子时的两名伴读郎之一。如果说朕在世间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话,世忠算一个,袁可立算一个。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朕本来都打算,待你贺爱卿老的下不了床。就让世忠代替你,接管锦衣卫。让王之祯、骆思恭做他的副手。哪曾想,天妒英才。他跟朕同岁!才二十八啊,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贺六道:“皇上如此看重世忠。他在天有灵,定然能够瞑目了。嗯,臣还想再倚老卖老一次,替一个人求个情。”
万历帝问:“替谁求情?”
贺六道:“王安,王公公。他伺候了李太后、王皇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被贬广东做镇守太监,实在是大材小用。”
万历帝心中思忖:现在郑贵妃跟张鲸搅合到了一块,不如让王安回京,帮着皇后制衡郑贵妃和张鲸。
帝王之术,精髓在于平衡各方的势力。各方势力相互牵制,做皇帝的才能放心。在朝堂上是如此,在后宫中,亦是如此。
万历帝终于开了金口:“罢了。你贺老头儿的面子大啊。朕怎么能不给你面子?就让王安回京吧,依旧在司礼监做秉笔,兼任慈宁、坤宁两宫的管事牌子。”
贺六又是一声高呼:“吾皇圣明!”
万历帝朝着殿门口喊:“魏忠贤!”
二十二岁的魏忠贤,走进了大殿:“皇上,奴婢在。”
万历帝道:“贺爱卿牙口不好。朕记得,御膳房有江南新贡上来的香糯。炖粥是极好的。你陪贺爱卿去御膳房取一些,再把他送出宫。”
魏忠贤拱手道:“是,皇上。”
贺六跟魏忠贤出了永寿宫,走向御膳房。
走了片刻,贺六道:“魏小公公,我老了,腿脚不好,咱们站下歇一会儿吧。”
魏忠贤道:“是,六爷。”
贺六问:“没记错的话,魏小公公今年二十二?”
魏忠贤道:“六爷好记性。奴婢犬龄二十二。”
贺六笑道:“二十二岁,便能够得到皇上的信任。魏小公公前途无量啊。”
魏忠贤道:“六爷过誉了。奴婢只是为皇上效些犬马、微末之劳罢了。哪像您这样一等一的大忠臣,替皇上办的,都是些关乎朝廷社稷的大事儿。”
贺六道:“你比我家泽贞,大了那么十多岁。泽贞那孩子,性子孤僻。原来汉骄在京城,他还能有个兄长照应。现在汉骄已经去了山东当县令。唉,泽贞形单影只的,可怜的很啊。若魏小公公不嫌弃,我看不如让泽贞认你做义兄,如何?”
贺六这只老狐狸,一生见过无数的人。现在,他已经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火眼金睛。他认定,魏忠贤将来必定权势熏天。现在让泽贞认他当义兄,是为了多给泽贞找一个靠山。
魏忠贤虽然年轻,却城府很深。他闻言内心一阵狂喜,面色倒是很平静。
跟锦衣卫六爷的孙子结干亲?这是何等的荣耀?谁不知道,六爷深得皇上信任,又掌管锦衣卫几十年。在朝中一呼百应!魏忠贤正愁自己身份卑微,找不到机会巴结贺六呢。贺六竟主动向他示好。
魏忠贤跪在贺六面前:“奴婢何德何能,怎么敢跟一门忠良的贺家结干亲?”
贺六笑道:“魏小公公,你是司礼监年轻一辈支应太监中的尖子。迟早会有一番大作为。到那时啊,泽贞遇事免不了要你帮忙呢。”
贺六哪里能想到,魏忠贤将来不是有一番大作为,而是在朝堂上有一番胡作非为!数十年后,魏忠贤成为了大明开国以来,权势最骇人听闻的第一大太监。大明亲王只敢称千岁,朝中官员们却称魏忠贤为“九千岁”!
魏忠贤道:“六爷如此看重奴婢。奴婢要是再推脱,倒是不识抬举了。”
贺六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挑个黄道吉日。请你来寒舍,让泽贞跟你斩鸡头,烧黄纸,义结金兰!”
陈炬成了贺泽贞的干爷爷,王之祯、骆思恭成了贺泽贞的干爹,王锡爵成了贺泽贞的老师,魏忠贤成了贺泽贞的义兄。等王安回京后,贺六还打算让贺泽贞拜王安为干爷爷。
若干年后,贺泽贞虽无亲生父母,一圈干亲却都是权势熏天的大人物。当时京城里的人,都称他为“京城第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