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就让张鲸去太常寺下旨。李汉骄现在是从四品的署理知府吧?朕封皇姐的儿媳为四品诰命夫人。”
朱香放下茶盅:“唉,皇上,自古忠言逆耳利于行。您别嫌我这个做皇姐的唠叨。这些话,恐怕普天之下就我一个人敢对皇上说。”
万历帝道:“对对。皇姐若是男人,定然是杨炼、海瑞一般的谏臣。”
朱香又道:“罢了。皇上,按照内宫的礼法,女人是不能进永寿宫正殿的。我已经在这儿半个多时辰了,再待下去恐怕会有言官非议。一句话,皇上您好自为之。”
说完,朱香转身,扬长而去。
万历帝长出了一口气。心忖:朕的刀子嘴皇姐可算走了。
哪曾想,朱香在大殿门口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
万历帝心里“咯噔”一下。他怕朱香反身回来,再教训他半个时辰。
朱香问道:“皇上,您刚才不是说要赐给我个御厨么?”
万历帝如得大赦:“啊!张鲸,快去御膳房,把那个擅做腰果鸡丁的御厨,姓侯的那个,送到贺府!”
三天后。贺府。
朱香领着贺泽贞,去了顺德府。偌大的宅院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贺六闲来无事,在院子中提着鸟笼,逗着鸟。
洪朗走了进来:“六爷,刚刚得到消息,赵冬秦会在明日启程,去广东赴任。”
贺六将鸟笼挂在大柳树的树梢,而后转头问道:“哦?他走运河还是陆路去广东?”
洪朗道:“很奇怪。无论是京官还是内宫太监,去南边赴任,不是走陆路南下,就是经运河南下。赵冬秦却选了第三条路,从塘沽口出海,坐海船去广东。”
贺六眉头一皱:“哦?别是赵冬秦心虚,怕人半路截了他吧?乘坐海船出海,远比走陆路、走运河要安全的多。”
洪朗问:“六爷,咱们该怎么办?”
贺六道:“明日,咱们便领着力士们去塘沽口,在塘沽口请这位赵公公聊聊天。”
入夜,张鲸府邸。
张鲸的面前,坐着前任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
数年前,贺六为了扶持徒弟王之祯做锦衣卫指挥使,指使言官参了刘守有一本。刘守有被革了职位,如今在京中养老。
刘守有的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药瓶。
刘守有道:“张公公,这是青蛇毒,滴在酒里是无色无味的。人若喝了,当时不会死,四个时辰后才会毒发而亡。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贺屠夫的诸般手段,你应该是了解的。让他知道了当年那两件事,还有咱们的活路么?”
张鲸有些犹豫:“赵冬秦毕竟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难道除了让他死,就没别的办法了么?”
刘守有一声叹息:“唉,张公公,难道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张鲸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来啊,去请新任广东镇守太监赵冬秦,到府上!就说我要给他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