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里吵吵闹闹很快就过去了,最怕的就是晚上,华筝一介女流,虽然不羁也不好让北宫落一个男人过来同住。
她一个人住在紫竹林里,本想着自己能静一静,缓和一下心情,却不想,情伤是这世上最难好的伤,她每每如同小兽般的舔舐都没有换来缓解痛苦,只不过是加重了伤痛。
近日里,她喜欢上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嗜酒,一样是红衣。
酒精可以让人麻木,红衣提醒她清醒,她一遍遍在麻木与清醒间来回反复,直将一颗心揉碎了又缝补,再揉碎,她折磨着自己,企图报复,也企图痛久了就能免疫。
北宫落也曾踏着夜色来瞧过她,也曾一把夺下她的酒坛,怒喝,“别再喝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看着白天黑夜判若两人的华筝,那散落的发,不整的红衣,光着的小脚,还有撒了满身的酒,无不透漏着她的绝望。
可华筝还是用力的夺回了酒坛,看着他担心的眼睛,半醉半醒的说,“不必管我了,你走吧!”
她还是一坛一坛的喝酒,趴在冰凉的青石上,不哭不闹,任风吹着,肆意的灌醉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和北宫落说,该如何说呢?说自己忘不了那个负心的混蛋,借酒精麻醉?
说自己整晚整晚回想之前他对自己说的话和深吻?说自己那日在他大婚宴席上的闹剧?还是说自己那日离开他都没有出来看自己一眼?
还是说她心真的好痛,痛的不能不醉?她都不能说。
华筝就这样每日半醉半醒,几乎喝光了紫竹林地下所有的酒。
直到有一天,她一样借酒浇愁,麻痹自己,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直白色的狐狸,她睁着半醉的眼,眼见着这只狐狸于她越来越近,她竟然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刚还在想着,这只白狐啪的一爪子打翻了她的酒坛,她似乎还在那狐狸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点鄙夷,华筝死命的眨眨眼,却看见这白狐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衣角,死命的往一个方向拖。
华筝就这样跟着白狐走了两里多路,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停了下来,那白狐松了口,走了一路,又吹冷风,华筝的酒也醒了。
眼前的院子是真心的破烂不堪,一间茅草屋也是歪歪扭扭,好像早晚会倒的样子。
再仔细看,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她走到院中,静静的望着华筝,那双眼里波澜不惊,淡淡的开口到,“你来了。”
华筝浑身打了个冷颤,心里想,难道我这是在做梦,悄悄的掐了自己一把,疼,这不是梦境,可自己哪里认识什么老妇人,为什么她像老朋友一样的同我讲话呢?
华筝抓了下衣角,没有开口,那妇人看着她,又说,“你这身真是像极了我大婚那日的嫁衣。可惜,两情相悦是你娶我嫁,一厢情愿,不过徒留伤悲罢了。”
华筝看她说的伤心,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更加好奇,“你是谁?”
老妇人微微的笑笑说,“我是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