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回头,脸色就是一变,咻的窜到袁天罡身后,伸出小手指着来人道:“师,师祖,就,就是他要找你。”
袁天罡这个时候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不过跟徒孙比起来,倒是强了许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李慕云施礼道:“门下弟子无礼,王爷莫怪!”
李慕云打着哈哈道:“不知者不怪嘛,再说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倒是道长您,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欢迎在下啊。”
袁天罡虽然听出李慕云话里有话,但为了不给他找茬的机会,只能赔笑道:“哪里,哪里!王爷莅临鄙观蓬荜生辉,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只是贫道对门下疏于管教,怠慢了王爷,恕罪恕罪。”
却不想虽然已经极力奉承,但李慕云还是找到了老袁话里的语病,嘿嘿一笑:“嘿嘿,袁道长可一点都不‘贫’啊,就我所知你现在很富,富的流油那种富。”
“呃……”袁天罡语气一滞,如此简单粗暴,摆明车马来找茬的人还是他第一次见。
不过他也知道,李慕云这货典型的没脸没皮,论名声,一体纳粮政策的出台使得长安城里没有比他名声再坏的了;论后台,有太上皇撑腰,整个大唐就没有比他关系还硬的关系户,这两相叠加,使得这混蛋几乎成了臭狗屎般的存在,让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毕竟对于一堆狗屎,你除了躲没有任何办法,踢开只会沾上一脚屎,不理又臭的让人受不了。
李慕云看着袁天罡不断抽搐,几乎快要扭曲的老脸,一点都没有身为臭狗屎的自觉,摇着温润如玉的象牙折扇进了他的房间,顺便还不忘在呆若木鸡的小道童头上拍了拍,将小家伙吓哭。
袁天罡直到李慕云进了房间坐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先是把吓哭的小道童打发出去,然后才正气凛然的说道:“王爷,寅夜至此难道就是为了拿贫道开心么?”
“不好意思,老子没有那么高的闲情逸致。”四下无人,李慕云也没了表演的情绪,把折扇一合,洒然笑道:“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讨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贫道不记得欠着王爷什么东西吧?”袁天罡皱眉问道。
“地契,别人的老子不管,所有在老子内的地契三日之内必须送到老子家里,否则后果自负。”李慕云理所当然的说着,似乎一点都没有把袁天罡放在眼中。
老袁在长安,不,应该说在大唐那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就算是李二对他那也是客客气气的,之所以能忍李慕云这么长时间,不过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可现如今李慕云如此不给他面子,让老袁顿时火冒三丈,面沉似水的说道:“是么?可贫道怎么不记得欠了王爷地契呢?王爷如此强取豪夺,难道就不怕贫道去陛下那里告上一状?”
“呵呵……,怕,我当然怕。”李慕云笑容依旧,显然有些言不由衷,盯着袁天罡看了一会儿才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只不过,别人都说你袁道长擅长命理学说,但依我看你这老道却是徒有虚名,目光短浅看不清眼下局势不说,做起事来也有些本末倒置,人们常说见面不如闻名,此言不虚啊。”
袁天罡的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房,喘了几口粗气才缓缓说道:“王爷如此说想必是有些根据,不如说来让贫道听听如何?”
李慕云嘿然出声道:“嘿,看来袁老道你是心有不服啊,也罢,既然这样,那就说说。”
袁天罡没有说话,静静等着李慕云的下文,片刻之后,便听他说道:“袁老道,我来问你,道门之中什么最重要,是传教还是财富?”
“自然是传教!”袁天罡冷声答道。
李慕云笑容稍敛:“那好,既然传教重要,那你们死抱着一些地皮干什么?地里打出来的那点粮食能顶什么用?又或者靠着一点粮食的施舍就能扩大道门的影响力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与朝庭拉好关系,然后没事办场水陆大会啥的,到时候有了朝庭的支持,必然会成为一场盛事,什么名声,什么传教,一次齐活儿!”
袁天罡沉默不语,良久才对李慕云说道:“说了半天,王爷还不是想要把地契要回去,什么与朝庭拉好关系,只怕都是借口吧?”
“是,的确是借口,但你能拒绝的了么?一个宗教想要发展,如果不跟当权者搞好关系,你觉得会有发展的机会?再说,你道门总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才会被朝庭重视,才会支持你们,否则如果你们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从百姓身上吸血,你觉得这样会是一个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