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满腹的怨言和愤慨一下子都抛到爪哇国去了,她平生最憋屈的就是自个的亲儿子无能,如今她神清气爽的好像清明的许多,眉眼间皆是笑意:“大媳妇,多亏你了,你放心,等萱儿出嫁我必不会亏了她的。”
大夫人还想得意的再将老太太一军,彻底将她的气势打压下去,那赖嬷嬷急慌慌的来了,禀告说慕容老太爷派人传话了,大夫人两手一拍,喜气洋洋道:“必是为着萱儿的婚事来的。”
“那你快去,快去!”老太太以为事情已定,赶紧催着大夫人走了,又命白桃重新端来一碗蝴蝶儿面,她今天胃口大口,还从来不曾这般快活过,直喝了满满一大碗。
大夫人喜不自胜的飞脚就赶往了盛园,只见一个戴着灰帽儿的小厮正恭恭敬敬的立在那里,小丫头见大夫人回来赶紧去端了一杯清茶给大夫人解渴,大夫人的面色好了不少,全是笑意,今儿将了老太太一军当真快意,瞧老太太那样她想想就觉着好笑,手指有意无意的摸着带着淡淡余温的杯盏,沉声道:“老太爷派你来传什么话?”
那小厮脸上全是汗,因赶的急身上的衣服都湿的贴在了肌肤之上,轻手轻脚上前扎了一个千,将手里的信封交给大夫人道:“老太爷派我送信来给夫人。”
大夫人摇头笑道:“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何需这般麻烦?”说完,便放下杯盏打开信封一看,脸上阴晴不定,几番变化,到最后怒目切齿,那手中薄薄的纸被她紧紧的拧在手心里,手握的死紧,直到把那一页纸捏化成一团烂絮,桌上的杯盏还冒余烟缭绕,大夫人重重的垂了一下桌子,满桌子的杯盏用具俱震的落地,摔了个粉碎,就连桌子都差点被捶出一个大洞来,细细密密的裂纹清晰可见,小丫头和那小厮见势不妙,二人都吓得立在一旁不敢动弹。
大夫人直觉得刺心,大叫一声:“不可能!”说着,就将那小厮的衣领狠狠一揪,将那小厮吓得面如土色,大夫人将三角眼撑的极大,怒喝一声道,“必是你传错了信。”
“夫人……是老太……太爷交给我的,不会……会错的……”小厮被勒的脸红脖子粗,因他长得矮小瘦弱,整个人几乎快被大夫人提了起来。
“咚”的一声,大夫人重重的将手里的小厮一扔,嘴里哼道,“我亲自去问问父亲去!”
“老爷说……”小厮捂着摔开花的屁股结结巴巴道。
“说什么?”大夫人转头厉斥。
“老爷说木成已舟,再无回转,勿要再作徒劳。”小厮一急,话也顺溜了不少。
屋外已黑了,侯府的明亮灯火也照不亮那无尽黑暗,大夫人感觉那浓重的黑暗只压得她心都快碎了,望着这冰冷冷的屋子,好似自己正站在一个空落落阴森森的坟墓里,那坟墓里埋葬的是她女儿所有青春,眼中泛起不可置信的绝望,她只呵呵傻笑一声道:“木已成舟,再无回转……”说着,她仰头看着那屋顶上雕梁,尖声道,“好一个木已成舟,再无回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