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道:“如意,快随朕去长春宫看看。”
彼时天空昏暗,连日的阴雨早湿得叫人像要生出阵阵寒意来,四方城内宫影重重,树木森森,更显得暗淡阴森,在这里铜墙铁臂般的四方城内,一座座巍峨而华丽的宫殿连接的是那片最阴暗的死地,皇帝未坐辇轿,只大跨步的往长春宫的方向走着,如意跟在他身后只觉得跟的有些吃力,高庸小步急跑着,兴许是他跑的多了,倒跑的气息平平。
几只乌鸦扑棱的翅膀飞越暗色天沉,那枯桠枝叶因着乌鸦的腾飞尤还在抖动着,无端的生了几分不祥之意,皇帝大为焦虑,好多年宫里都未添过一个孩子了,舒妃的孩子没了,宁贵人的孩子也没了,所以他对卫妃怀着的这个孩子格外看重,太后说如意已断过卫妃怀的是个男胎啊。
刚到长春宫,就有内侍小太监飞也似的跑去通报了,如意跟着皇上一道进了长春宫,绕过正殿,卫妃的寝殿就在长春宫正殿之后,寝殿内雕花刻彩,锦幔垂垂,鲛绡罗帐里睡着个美人儿,苍白的脸,紧蹙的眉,干裂的唇,她睁着恐慌的大眼睛只呢喃的叫唤着:“孩子,我的孩子。”
一带明黄灼灼闪过,皇帝急步到了她床边,急呼了一声:“蝶舞,你怎么了?”
卫妃这才回过神来,看见皇上似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伸出瘦白的手臂对着皇上道:“皇上,求求你,救救臣妾的孩子,救救臣妾的孩子。”
平日为卫妃诊脉的成太医诊了又诊,只作无奈摇头叹息,他小心翼翼道:“皇上,恕微臣无能,娘娘腹中的孩子怕是……”
皇帝听也未听,只烦燥的挥了挥手回头对如意道:“如意,快过来看看。”
如意赶紧近身上前,伸三指与卫妃搭脉,卫妃手臂细软无力的搭在那里,如意的手无意触到她手上的一串白籽玉蝉手链,金黄色玉蝉颗果饱满可爱,触手细腻生温,如意搭完脉手上留有余香,细闻闻却有股极轻的麝香气味。
“如意,孩子还有没有的救?”皇帝急问一声道。
卫妃眼里满带着期望之色,惶恐的眸子带着急切而又害怕的神色看着如意问道:“我的孩子有没有事?”
如意安慰道:“好在还有救,皇上和娘娘请勿担心。”她说着,又伸手指了指卫妃手上的白籽玉蝉手链道,“还请娘娘解下此物让臣女细细分辨。”
卫妃心内一惊,皇上赶紧命宫人将她手上的链子解下来递给如意,如意也来不及前辨物,赶紧取了银针为卫妃扎穴,成太医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暗自忖度,这福瑞郡主医术高明,令太医院一干太医为之汗颜,如今他无法保卫妃肚子的龙种,倒要看她如何救治。
少顷,卫妃下身已不再流血,脸色也已好了不少,如意又开了药方,成太医想问又不敢在皇上面前问,只是心里不由的佩服起来,自己行医几十年,阅览医书无数,尝试过百味药草反不如一个小姑娘,不过医术无年岁之分,有真本事才是最硬的道理,他倒有了求教解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