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奴就碰过,一旦查下去便是合宫里都会查到,昨儿夜里阿日悄悄跟着善奴,果然见她一个个偷偷摸摸的去了冷宫回话,好的很,这宁采女倒是时时不忘要暗害她,只是宁采女背后若无人支持,她也做不得那些事。
如意想着,唇角划过一个平缓的弧度:“皇上,此香取之新鲜曼陀罗花汁,若要查谁碰过此香,倒不如查查哪里种了西域曼陀罗,因受气候土壤所限制,西域曼陀罗在我天纵国却极难栽种,倘或找到这源头,兴许能顺藤摸瓜查出这十香软筋散是从何而来了。”
皇上听着眉头深锁陷入沉思之状,暂且不论宫外,就宫内倒有一名女子最善栽种各种奇花异草,苗疆的云烟花,西域的曼陀罗花,乃至最珍贵最稀少生长在雪域极寒之地的雪莲花都能培育的出来,这女子却是来自苗疆的鄂贵人彝百花,往日里他倒不甚在意,只赞扬过她宫里的云烟花开的极美,就连皇后还曾打趣过她人如其名,人叫百花便似百花仙子一般专门伺弄这诧紫嫣红。
若按如意所言,这宫内不用查也知道鄂贵人处有,但她宫内有不代表那香就是她弄的,从未听过她善于制迷香的,只是她是慕容剑派来的人,若她是慕容剑放在宫中的细作倒是极有可能行出这样的事来。
皇帝只兀自发着愣,殿内针落有声,殿角自鸣钟钟摆来回无休止枯燥的摆着,发出一声声单调的声音,忽然“咚咚”两声响,皇帝一惊,看钟时却正好到了午时,这自鸣钟还是西洋进贡的玩意儿,合宫里也只这一座。
皇帝又吩咐一直跪在那里刘凌道:“你带人去宫外细查查,若是发现什么来回报朕,记住只化作寻常人去说是买十香软筋香的就行了。”
如意心内不由赞叹皇帝心思细密之处,若论这宫里也只有锦梨堂有,自己这样一说,皇帝必会查到锦梨棠,就算十香软筋散不是鄂贵人弄的,她怕是也要惹皇上猜忌了,不为这层,单凭她是慕容剑送来的美人儿,就足以令皇上对她起疑,但善奴却是个隐忧所在,倘或最后查到善奴,她一时狗急跳了墙,反合着宁采女甚至是她背后的黑手反她咬一口岂不自惹麻烦,不过善奴是个心比天高的,她背后的主子是宁采女,宁采女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可能助她得荣华富贵,昨儿听她提到皇帝赞她是黄鹂鸟儿时她那副欢喜的样子,便也能猜到七八分她想什么,自己大可利用这一点下一下她这颗小棋子,到时兴许能事半功倍。
正想着,高庸便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问皇上要不要传膳,皇帝只笑道:“如意,你今儿倒提醒了朕一些儿事,现在午膳时间已到,你若不嫌清苦便留下来陪朕一起用膳吧!”
如意盈盈笑道:“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
不一会儿,四菜一汤便上整齐了,如意也司空见惯了,只笑着打趣儿道:“皇上请恕臣女多嘴,皇上吃的实在太寡淡了些,您每夜批阅奏折到深夜,就吃这些东西也不能补身子。”说着,如意一一伸手点道,“盐焗枸杞绿芽叶儿,素笋尖,素白菌,外加一碗片皮鸭儿汤,哎呀呀,这御膳也太寒碜了些,前几日臣女看了也未敢说,总想着皇上隔三岔五的总上添些儿荤腥吧,没想到今儿还是这么着,清汤寡水的看着叫臣女心里头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