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哼了一声。
沐兰湘却是浑然不觉,密道:“林姐姐,这展慕白用的是什么功夫?好象不是华山的紫霞神功啊,这股子黑气,阴冷歹毒,我看,我看倒象是邪魔外道的功夫。”
林瑶仙点了点头,密道:“是的,这绝不是华山派的祖传武功,不过展慕白以前加入华山派的时候,家里的威远镖局曾经有一套祖传的天蚕剑法,也就是展慕白使的那套,并非华山武功,可能也有什么心法与之相应啊。”
沐兰湘的嘴角勾了勾:“哼,我就是看不上这种人,一边说人家邪魔外道,一边自己却使这种邪门功夫,只是,只是大师兄他刚受了伤,你看他连左臂都抬不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呢?”
沐兰湘越说越急,额头上的香汗都变成一颗颗的珠子冒了出来:“林姐姐,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大师兄,这架式不对啊。”
林瑶仙沉声道:“万万不可,李师兄视尊严和荣誉胜过一切,他刚才明着说了不许任何人上前帮忙,我们若是助他,会比杀了他还难受的。”
沐兰湘急得一跺脚:“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林瑶仙微微一笑,抚着沐兰湘的手背:“好妹妹,你不要急,你对你的大师兄没信心吗?他可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凡事都是谋定而后动,这次嘛。”她的秀目抬起,看向了远处一脸坚毅的李沧行,嘴角边梨窝一现,而凤目中一抹难言的情意一闪而没,“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
沐兰湘从林瑶仙的眼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娇躯微微一抖,小手也不自觉地向后抽了一下。
场内二人之间的斗气,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天空中连一只鸟儿都不敢从这片三十丈方圆的场子中经过,一只不知死活的燕子误打误撞地飞到了展慕白的头顶,一团浓烈的黑气把它卷入其中,只见那燕子一声悲鸣,两只翅膀竟然在空中如被利刃所切,凌空断裂,无翅的身体被一阵黑气吹向了李沧行的那团红气处,瞬间就在空中被挤得暴裂开来,化为一团模糊的血肉,被灼热的天狼战气熔化得无影无踪,连一根羽毛也没有剩下。
连风都仿佛停止了,大树的叶子也停止了摆动,围观众人全都屏气凝神,除了二人之间的黑气和红气互相碰撞,发出的爆裂声外,方圆几里内最大的声音竟然是每个人胸膛间“呯呯”的心跳。这等绝世高手之战,一辈子也不知道能看到几回,所有人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细节。
展慕白的脚忽然一动,踢起了地上的一片沙子,势若流星。带着一团黑气,直袭李沧行的双眼,李沧行斩龙刀上举。挡于面前,一声断喝。这团黑沙在他面前三步的距离被生生震落,化为一团黑色的粉末,消散于无形。
展慕白早已经想到了李沧行的这些应对,出脚踢沙的同时,他的身形已经晃起,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天狼的左右两侧同时幻出了两个影子,加上中间的这道身影。如同三只凌霄剑,只手腕一抖间,就生生地攻出了四十五剑。
李沧行暴喝一声,身子如陀螺一般,滴溜溜地开始转圈,一边转着一边向后退去,天狼回旋舞,他的斩龙刀开始以自己的身体为轴,一圈一圈地舞动着,瞬间就挥舞出一道刀圈。与两仪剑法的那种以柔克刚,吸人入内的向心力不同,每道刀圈之中。都有强大的,灼热的,如岩浆般爆发的真气向外暴出,淹向了那三道影子幻出的漫天剑影。
左边和中间的两个残影,被五道刀圈中喷出的真气淹灭得无影无踪,而右边的展慕白真身感觉到了两股巨大的力量,他冷哼一声,黑气一起,淹没了他的影子。红色的天狼战气撞到了那团黑气,“嘭”地一声。消散得无影无踪。
李沧行这一下被击得退出七步,真气一换。刚才有些红色焕散的双眼重新变得一片血红,展慕白的身影被打得退出十步之外,在空中毫无借力地重新飞了过来,又是三个影子,这回是变成上中下三路,同时袭击自己,而他手中的剑芒,如同三条毒蛇一般,昂着头,瞬间就吐出了一片片的信子,准备攻击自己的猎物。
李沧行的眼中看得真切,就在这一瞬间,展慕白的真身换到了下面,今天的展慕白,功力可以与五年前的楚天舒相比,当年的天狼完全看不清楚天舒的动作和节奏,只能被动应付,而今天的李沧行却可以把展慕白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是他敢于以独臂挑战展慕白的自信心之源。
李沧行断喝一声:“来得好!”斩龙刀突然变到四尺长度,反手持刀,一招天狼碎骨烈,刀头猛地吐出一阵灼热的红气,直奔下路的展慕白,而置上中两路的幻影于不顾。
展慕白的脸色一变,还从来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幻影真身过,但他的临敌经验极为丰富,一见势头不对,立马转攻为守,凌霄剑一搅,剑身上的黑气喷涌而出,瞬间攻出二十八剑,生生地把剑身上的黑气全部散出,与那灼热的天狼红色战气不停地碰撞,每击一次,他的身形便可以借力向后退出两尺,就这样二十八剑下来,他向后生生地退出五丈远,而李沧行的这一波反击,终于被他挡下。
两人之间隔开了三丈左右的距离,展慕白一咬牙,身子歪歪扭扭,如同舞蹈一般,突然从刚才的极快,变为了极慢,完全象一个喝醉了的人。
李沧行看得真切,这乃是天蚕剑法中的一路变数,号称醉剑,看似缓慢,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但深黯借力打力之术,无论你从哪个方向攻击,它都可以后发制人,瞬间进行反击,当年自己和楚天舒比剑时,曾经有三次差点上了当,还是靠了用出人不留命这样的同归于尽招数,才逼得楚天舒撤剑。
但今天的李沧行已经比起当年高出了许多,他的剑眉一挑,一声暴喝:“走!”手中的斩龙刀去如流星,脱手而出,在空中连续劈出十三下,四面八方各个方向都斩出了凌厉的刀气,向着展慕白攻去。
展慕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御刀术,本来他的这路醉剑最大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可以根据对手的主动攻击,后发制人,反击对手的破绽,由于天蚕剑法的速度天下第一,很难有人能躲得过这样的反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进攻,再强的高手也会有破绽,可是现在的李沧行,刀在空中而来,人却不动,这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展慕白一咬牙,一下子舍弃了醉剑,转回了速度快得无比伦比的天蚕剑法,七十二路剑招开始如源源不断的长江大河,滚滚而出,越舞越快,越舞越急,一招一式仿佛和眼前的一个活人在搏斗,很快,就只看到一把泛着红气的斩龙刀,在和一团快速移动的黑气不停地碰撞,空气变得剧烈地鼓荡,扭曲,而刀风剑啸之声,不绝于耳。
李沧行在原地摆出一个个的招式。时快时慢,手舞足蹈,姿势时而刚劲之极,如雷霆万钧,时而绵长细软,若小桥流水,天狼刀法,屠龙二十八式,两仪剑法在他的手上连绵不绝,互相间的转换随心所欲,全靠着右手掌心的那道红气,在时快时慢地操纵着空中飞舞的斩龙刀,展慕白使出了全力,却也无法摆脱,更谈不上近身还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