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铿锵有力的话语声在天狼的耳边回荡着:“我这里也多的是他的谋逆罪证,最新的一条就是你给我的那个施文六的证词,只这义乌一事,就足以告他谋反之罪了,一旦涉及到皇上的江山和皇位,他也是容不下严党的。所以不用太担心这个恶贼,只是你一直不娶凤舞,会让严世藩觉得有机可乘,纠缠不清罢了。”
天狼笑了起来:“好了,陆总指挥,我明白了,刚才我就说过,此事我会慎重考虑的,因为你也知道,我娶凤舞后就得事事听你的,包括接掌这个锦衣卫之事,这有关我的一生,所以我现在没法答应你,只有我先办完这东南之事,然后到武当找出内鬼之后,才会给你答复。”
陆炳的眼中寒光一闪:“不行,我可以等你到从双屿回来,可是在你去武当之前,要和凤舞成亲,至少也得是定亲,你是聪明人,我想这原因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天狼默然无语,陆炳显然是不愿意自己重上武当后和小师妹再生枝节,所以才想急着把此事定下,他叹了口气:“其实我老实跟你说吧,我对此事并没有太多的意见,以前我只是因为心中有小师妹,怕耽误了凤舞一生,才迟迟不肯松口,再就是不想彻底地听命于你,做有违自己意愿的事情,可是这阵子我对小师妹的心结渐渐地解开,人总是要面对现实,而且我即使娶了凤舞。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帮你做坏事,这两点已经不再成为障碍。”
陆炳的眼中露过一丝喜色:“那你还担心什么?怕我女儿生得丑,配不上你?天狼。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她若是真的长得丑,那严世藩会对她这样念念不忘?别的我不敢说,至少我女儿的姿色,比起你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差的。”
天狼摇了摇头:“我对这个没有任何怀疑,长相只不过是皮囊。更何况凤舞天生丽质,从她露出来的半张脸就能看得出来。只是我总觉得若是自己的妻子成天对自己还要戴个面具,那感觉总是怪怪的。好象隔了一层什么似的,陆总指挥,尊夫人在家里也是这样终日以假面对你的吗?”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说过。那是因为她在严世藩那里受了伤害。暂时无颜面对你而已,以后你若是对她好,让她能慢慢地放下心结,她自然会取下这面具,我女儿国色天香,你当她喜欢成天戴着面具吗?”
天狼心中暗道,陆炳,你可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我是担心你和凤舞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才对你们放不下心的。你明知这点,却一再逼我成亲,你越是这样,只会越增加我的怀疑罢了。
可天狼心念一转,看来在这个问题上陆炳不会让步,如果自己现在不答应下来,恐怕陆炳连那双屿岛也不会让自己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答应下来,以后再见机行事。
于是天狼微微一笑:“这样吧,陆总指挥,我回来后一定会慎重考虑此事的,如果到时候我还是不答应的话,您就不让我去武当,这样总行了吧。”
陆炳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一张脸仍然是阴沉着,他叹了口气:“天狼,我实在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这么看不上我女儿,是因为以前我向各派派出卧底的事情,一直还无法原谅我,所以连着凤舞也一并讨厌上了吗?”
天狼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陆总指挥,你不用胡乱猜了,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只是感觉跟凤舞总归隔了一层什么,无法真正的交心而已,也许你说得对,只有时间才能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要去倭寇的老巢,可能还要经历一番生死搏斗,儿女情长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法多想,如果我现在答应这门婚事,那一定就会分心在凤舞身上,这样会影响我在双屿岛上的判断,我个人生死事小,误了平倭的事情,那就是事关沿海以至东南的上百万百姓的生计,你,我,胡宗宪都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陆炳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就依你,不过我有言在先,你若是不肯娶凤舞,那就不要再跟我提上武当的事情。我不能拿我女儿一生的幸福来当赌注,你们这些年轻人,哼,情之所至,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所以天狼,你不要怪我不通情理。”
天狼正待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凤舞那银铃般的声音:“爹,不要逼他了,女儿有话跟他说。”
陆炳长叹一声,身形一动,冲天而起,一招御风万里,象大鸟一般从天狼的头上飞过,在几根树枝上单足连点,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天狼转过身,只见凤舞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这种眼神他在小师妹以前一次次被自己连哄带赶地离开时,在沐兰湘的眼中见过,没想到今天在凤舞的眼中再次见到了这种怨爱想交的眼神,可见凤舞对自己用情已深。
凤舞一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红唇,不知那烈焰般的双唇是脂粉所致还是被她咬出了血,而那一排编贝般地玉齿,也隐隐间泛起了几抹殷红。天狼叹了口气:“你刚才一直在边上偷听,其实我和你爹都知道,有些话就是说给你听的。”
凤舞恨恨地说道:“不用多说了,天狼,我不知道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就因为我爹以前向各派派卧底,就因为我不肯拿下这个面具,所以你就一辈子跟我不能一条心?”
天狼咬了咬牙,大声道:“凤舞,若是我的身份也成謎,我也成天对你戴着面具,甚至你明明知道我是你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却一直不肯以真面目应对,你还会爱上我吗?就算你爹说你是在严世藩那里受过伤害,可是我也一再说了。我并不在乎,哪怕你给那恶贼毁了容,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凤舞的身子微微地发抖,眼中泪光闪闪:“你,你就真的认定我是你认识的人,而不是别的原因?”
天狼冷冷地说道:“我不想激你或者骗你自己取下面具,只是我觉得我有必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你说什么戴上面具是为了掩盖自己被严世藩欺负的伤痕,那就是说你的脸上留下了什么伤痕或者印记,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在乎这些,我在乎的,只是你对我是否真诚,而互相真诚。才是两个人是否能在一起的前提。”
凤舞咬了咬牙。素手如挽千斤之力,慢慢地抬起,向着自己脸上的那面具摸去,嘴里却说道:“好,天狼,既然你把话说到这程度了,我就取下这面具,让你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只是你看到之后,可千万不要后悔!”
天狼出手如电。一下子捉住了她的玉腕,凤舞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对着天狼吼道:“你不是想看我的脸吗,我取下面具还不行?”
天狼摇了摇头,正色道:“你现在情绪激动,这是在跟我赌气,我希望的,是你能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在我面前取下面具,如果你真的想和我一世好合,就应该放下心结,我刚才那样说不是想激你取下面具,而是希望你能对我天狼打开心扉,毫无保留,如果你这辈子真想做我的妻子,那我不希望你对我藏着掖着什么事情。”
凤舞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从面具的下沿落下,她摇了摇头:“天狼,我真的是害怕我取下面具之后,你就会不理我了,请你相信我,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我们的爱情,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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