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厚熜眉头紧皱:“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等事情没有威胁,那咱们不甩杨廷和便是了,为何还要忌惮他。皇帝的权利天下第一,政治上我还怕斗不过他吗?”
“此言差矣,你斗得过他,你也斗得过群臣,可是若是群臣纷纷罢工,或者磨洋工的不作为,到时候百官停歇国家机关运行不起来,你说咱大明不是要涣散了吗?杨廷和能艹纵文官做这等罢工的事情,而你就不能让他们恢复开工,就算用强令也不过是让人虚以为蛇表面服从背后骂街,不务正业罢了。”陆炳说道,朱厚熜沉默了许久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是咱们该怎么办呢?真如袁先生所得,先隐忍?”
“对,等待时机,一举清剿,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等待契机。再说你急什么,杨廷和这把年纪了,他越老就越斗不过你了,时间才是一把杀人刀。”
“嗯,容朕想想。”
“那臣先告退,回去问问袁老再回禀陛下。”陆炳正儿八经的拜道。
陆炳出了宫,果不其然一问袁宗皋,袁老先生的意思是杨廷和等人说得对,这等事情倒也符合礼法无法辩驳,身为皇帝应当适应的委曲求全。陆炳摇了摇头,看来这并不是袁老先生所擅长的。陆炳拜访张永,希望张永能够替自己询问一番,那帮文臣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或者说这么苦苦坚持让朱厚熜换“父亲”是为何目的。
张永正闲来无事来到了毛澄府中,毛澄对曾经八虎之一的张永印象并不坏,认为他良心未泯经常帮助朝中清官,于是热情的接待了张永。张永直奔主题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番,毛澄笑道:“圣上年幼不知我们怎么想的也就罢了,怎么连张公公也不明白杨大人的苦心。”
“确实是不明白,这是皇帝的家事,群臣这般指手画脚的妄议,我这个专门伺候皇上的内监实在是不太理解。”张永道。
毛澄点点头道:“那就是张公公对圣意逆来顺受惯了,张公公你认为孝宗皇帝如何?”
“大大的圣明之君。”
“这就是了,若是当今圣上不称孝宗皇帝为皇考,而正德皇帝已然驾崩,难不成要让孝宗皇帝断了血脉?这是于情上说,与理上说,皇帝遵照皇明祖训即位并没错,可是张公公说这是皇帝的家事儿在下却不认同,朕乃天下,皇帝的家事就是国事。如此说来,我们维稳的作为也是正当的。何为维稳,乃就是维护国之正统,维护皇帝的血脉的流传,一种皇统的纯正。严格的按照皇明祖训来说,当今圣上还有许多地方达不到太祖高皇帝所言的继承皇位的要求,若是不过继于孝宗皇帝,难免就会有藩王质疑国家的正统,从而兴兵作乱,所以我们这般作为实在是为国为民啊,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毛澄说道。
张永皱眉道:“那你们怎么不把这番论调呈上去呢?我看圣上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君主,天资聪颖的他定会理解诸位的这般苦心的。即便不会同意,也绝对不会因此记恨诸位,起码有谅解你们的理由了。”
“怎么呈上去,刚才这般论调你这么理解还好,可换个说法难免会被人认为是说,圣上你并不是太正统的,是因为我们才把你推上大宝之位的,这不是邀功请赏吗?与圣上的关系非但不会缓和,估计还会因此恶化,现在他已经是九五之尊了,质疑皇统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再说此言一出,只要白纸黑字那就是石破天惊,有心怀不轨之人定会因此作为理由,要么说是维护正统,要么说是清君侧,总之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呢。”毛澄回答道,然后低声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江彬还没抓到呢,藩王们也不太安生。”
张永点点头:“那你们应该早作说明,以太子礼入京即位,当时让圣上进京的诏书上明明写着嗣皇帝位,并没有以太子礼。”
“我们不是没想到啊,本害怕提前说了有高人支招,到时候为难,这才在良乡马上入京的时候才说的,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啊。”毛澄一声叹息。
张永抱拳起身告辞,毛澄送至门口,张永突然说道:“你们光想着国家社稷了,没有考虑过圣上的感情吗?”
“作为天下的主宰者,圣上应该付出些什么,也应当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同时他得到了天下。呵呵,为天下者不留私情。”毛澄道。
张永再次抱拳:“受教了。”
毛澄望着张永离去的背影,突然心头一动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张永的袖子。张永吓了一跳,毛澄是礼部尚书,最注意礼节这般无礼的行为如乡野村夫一般,怎能让张永不吃惊。
只听毛澄贴在张永耳边道:“有人要参你,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张永听了一愣,随即拱手抱拳深鞠一躬,对着已然拂袖离去的毛澄久久的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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