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对杨飞燕来了句“弟妹节哀”而已。陆炳把杨飞燕以及那些家丁丫鬟带回了自己的队伍,一路上杨飞燕哭了好几次,怀中也一直抱着杨登云的尸体。
陆炳说道:“丧事准备在哪里办?”
“就在京城吧,父亲的尸体运不回山东就得腐了,若用冰车运送那就太不敬了。”杨飞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
陆炳点点头:“魏和。”魏和与陆炳等人一同回京,自然探子就地解散分批潜回京城,有陆炳这尊大神在,魏和才不担心夫人的安全问题呢。
“属下在。”魏和答道,他自从犯过一次错后再也不多言了。
陆炳道:“去登州府把大夫人他们都叫回来,让他们速速赶来。”转而又对杨飞燕说:“老泰山背负着叛贼的名声而去,一辈子躲躲藏藏,就是来了陆府后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我要给他风光大葬,按照一品大将的礼仪出殡,你去安排一下,各级也疏通一下,别让人参咱们僭越什么的,谁敢乱说话这次咱们就办谁。”
一众人等回去了驿站休整,陆炳专门找来马车和师傅对杨登云的遗体进行处理,防腐防臭,就这样他们当夜就回了京城。用令牌叫开北京外城城门,回到了京城的陆府之中。
刚一进陆府,陆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家灯火通明,下人们忙前忙后不停地穿梭,而陆松痛苦的呻吟之声从屋内远远的传来。陆炳飞身而入,一柄长剑直指陆炳咽喉,陆炳低吼一声:“是我。”
长剑收回,段清风一脸死灰的站在卧房门口,陆炳问道:“怎么回事儿?”
“断药了,白羽那边不再送药给老爷子,老爷子的体质和上次还不一样,体内不是忽冷忽热而是经脉宛如活了一样,到处乱窜,只怕一晚上也撑不住了。”段清风一脸的沮丧。
“为什么!”陆炳咬牙切齿勃然大怒,段清风道:“广西已经被密十三的人搅得昏天黑地,从中白羽不断获得利益,但人的欲望是难以满足的,他们想联合朝廷打压沈家人,抢夺沈家的苗疆。你走的时候曾交代过圣上,且不能和沈家翻脸,而苗疆也属我大明的疆域,更有大部确切在我方控制之内,所以皇上也不会轻易割让。”
“就这样事情谈崩了,圣上不肯让步,但又不足给外人道,群臣之中也只有伯父知道密十三的秘密。于是圣上找去了伯父,希望伯父给他一些意见。”段清风道。
陆炳给父亲号了号脉,把段清风拉出房间,眉头不展问道:“父亲为人中庸,按说只会给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怎么会招惹上他们呢,难道他们就不怕我撕毁条约报复吗。”
“他们疯了,他们从来就是疯子。”段清风少有的发怒,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伯父这次没有模棱两可的说话,反倒是直言相谏说国土不可割让,而沈家虽然有过背叛行为,但论起忠诚度和意义都比密十三重要的多,与虎谋皮不可取,希望皇上能够三思而行。结果......结果,密十三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到了伯父身上,认为是伯父指使皇帝否决他们的要求的,于是便给伯父断了药,今日该是送药的日子了,但是他们却迟迟未送来。”
“炳儿,炳儿,快进来,你父亲叫你。”陆老夫人叫到,陆炳赶忙回到房间,陆松此时神智清醒了一些,满面煞白看着陆炳,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炳儿你回来了。”
“父亲,儿子不孝,回来迟了,也没能给您带回来解药。”陆炳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说道,陆松笑着摇摇头道:“无妨无妨,儿啊,听为父给你说两句,咳咳。”
“父亲请讲。”陆炳凑近了一些,好让陆松说话声音小点不那么累。陆松说道:“刚才清风也该给你说过了,我是为何才没拿到解药的,你也不必瞒父亲了。为父活了一把年纪,自然知道那十全丸是怎么回事,就算当时没想明白现在也该想明白了。今日早朝过后,圣上问我要怎么做,为父这次没有在逃避,你可知是为什么?”
“儿不知。”陆炳答道,陆松说道:“有些事情得过且过,有些事情不容妥协,此乃气节也。若我知道,我的性命是用广西换来的,那我决不答应,而今我得知他们得寸进尺,还想要云南,是可忍孰不可忍!”陆松说的过于激动,突然咳了起来,然后浑身一阵抽搐。陆炳束手无策,眼见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弱自己却无可奈何,这让陆炳有种有力没处使无所适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