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闫老四不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做事儿很讲究,上下打点的很到位,当官的目的一个是求权一个是求钱,闫老四没少给知府送钱,也十分给官府面子,很少和官府顶着干。这不,自从两年前,闫老四就混上了快班总捕头的身份,成了官府中的一员,从此更是只手遮天了,在常州府跺一跺脚,常州府都得颤三颤。
闫老四之所以被人称作是活阎王,那是因为他心狠手辣,不过亲自动手杀人放火的事情他已经不干了,但一旦干起来就没别人的好儿,非得是把人活活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平日里没人敢惹他,他也如同弥勒佛一样见谁跟谁乐,总之客气得很,外地来的若见了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大善人呢。
闫老四平日里不穿官差的衣服,就穿一身十三太保练功服,不管春夏秋冬都是一副短打装扮,号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用气候磨练自己的体魄。开粥铺,赊钱给穷人,表面上做了不少好事儿。但常州的百姓都明白,闫老四没憋好屁。
开粥铺是为了让官府嘉奖,顺便代官府行善,都是用的官府粮仓中的赈灾救济粮,他的粥铺熬得粥那叫一个稀,所谓清汤寡水都是瞧得起他。赊钱给穷人更是恶心,白天给了人家钱,半夜里就去要债,成了印子钱,利滚利永远让人还不起,还不起的就得卖房卖地,再不行就卖妻儿,最后实在没钱了自己就卖身为奴,为闫老四免费劳作。这种丧天良的钱岂能不是一本万利,闫老四也借着这些缺德事儿赚的钱越混越大了。
前天闫老四出去吃饭,一个卖艺一家人不小心扰了闫老四说话,于是晚上把人家女儿给活活虐死了,然后把这一家人都关在屋子里,一把火全烧死了。这种人,被称作活阎王一点也不为过。
当然陆炳是不知道,但看这人的眉宇间略微有些面相不善,说话谈吐更是向着这帮地痞,那穿衣打扮不合规矩,就知道这货大概其就是个十足的坏人。纪联洪吃完了桌上的点心,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站到陆炳身前道:“这种货色你跟他费什么话,这不浪费时间吗?坏人好比地里的杂草一样,纵然用火烧用手拔掉根,但春风一吹还会长出来总会层出不穷的。若不治理,野草会长满田地,想要根治不可能,只能不断清除,但依然会有残留,只要努力让大部分田地是好的就足够了。遇到杂草,铲掉再说。”
陆炳陷入了深思之中,纪联洪话虽粗俗,说的却有道理,这看似直白的道理却让陆炳这等聪明人给想麻烦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有些自愧不如。这就好比贪官污吏一样,不管怎么整治都会发生,不可能要求世界上都是好人,而即便是好人在身居高位后也可能被同流合污迷失自己,所以只要尽力整治就好,不必太苛求完美,治国之策也是如此。
“老纪说得好,你让我顿时醍醐灌顶了。”陆炳道,纪联洪却目瞪口呆:“我说了些什么,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又延伸到哪里去了。”稳坐那里准备尽情看陆炳和纪联洪整治坏人的诺伊尔听了纪联洪的话也是陷入沉思,只是她又是另一番感悟,尽力就好。自己的复国大业路途漫漫,只要尽力就好,没必要太过苛求结果,那样反而会因为挫折而倍感失望,从而失去了奋斗的乐趣和勇气。那是不是要改变什么了呢?诺伊尔不知道,她要好好想想。
纪联洪活动了下胳膊说道:“毕竟是官门中人,我就不杀了,打残算了。”随着纪联洪越走越近,闫老四突然身子颤抖起来,这个道士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的道袍虽然看似普通,实则并不是单色道袍,上面绣着细细的花纹。只是花纹和底色差别不大,远处看并不张扬,走近了看却格外好看。这料子是......云锦的!
云锦看似只是一种织花布料,但实则是一种可以说明身份的东西,因为只有宫里的人才能用,是宫廷制品。每年云锦就那么些个,低等的赏赐给有功的大臣,好的留给皇上和后宫穿用,鲜有流入民间的更不会被臭道士所得。
闫老四之所以见过也是在太湖当水贼的时候,有次截杀了大官眯下了点东西没交给水寨,偷偷到成立当布匹的时候听当铺的人说的。这种好东西有钱都买不来,根据当时当铺老板所说,这应该属于中上等的云锦,怎么一个臭道士会用云锦做衣服呢,还是这么板正的整套道服,更不显张扬,做的低调而奢华,好似是定制的一般。(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