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犹如冷水,不过,秦栀仍旧觉得燥热无比。
最热的是她的脑袋,好像有火在烘烤着似得,也不知这么下去,这脑袋会不会炸了。
坐在那儿,靠着石头,都坚硬无比,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其实,我觉得展天世所说也未必是假。最初,七年前,我就觉得这事儿有逻辑不通之处。即便我父亲真的是被元霖宗设计做了诱饵,那么他被吴国军中发现,可为什么会牵连上母亲和我呢?吴国的军方和玄衡阁原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想必大魏和西棠都是如此。如果说是我父亲被抓,他们又想利用我父亲反攻元霖宗,所以抓住了母亲和我用以威胁,那么,他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呢?我和母亲住在大魏的一个小城里,我们不在朱城。别说玄衡阁山高水远,即便是元霖宗,怕是也未必能第一时间找得到我们。我父亲,他是个刚烈之人,这世上兴许大部分人都很惜命,但我父亲绝不是,他不会甘受威胁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秦栀缓缓的说着。
旁边,公冶峥也不知何时坐了下来,目视前方,虽耳朵还在听着秦栀所言,但脑子里却仍旧还是她之前的那句话在回响着。
“所以,今日听到展天世所说,我忽然想到了七年前所听到的事情当中逻辑错误之处。我认为,我母亲应该有问题。”问题到底有多大,就是未知了。毕竟,她没亲眼见过秦铎和他的夫人,所以,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你居然还会怀疑自己的母亲,看来,你和我这一点倒是很像。”谁说血脉相连就不会害人呢?
“七年前到底如何,我并不想知道。人都死了,而且还有追封,那就是荣光。这种事,我不想戳破,戳破了之后对于我没有任何的好处。希望你也把嘴闭严了,”看向他,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他脸上那些被挠过的痕迹,真是够可怜的。
“你跟我走,我就不说。”公冶峥没什么表情,侧脸看着有些阴郁。
“我会因为你这小小的威胁就答应你?你脑子勾芡了吧。既然这是玄衡阁,想出去也肯定不容易。不过,我觉得这周边你肯定来过,在吴国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试探着找这玄衡阁的老窝。这不可谓是千载难逢塞翁失马,不去探查一番,实在是可惜了。”秦栀深吸口气。和那个展天世互飙演技,本以为他还会有更多的法子呢。
但,也难保他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这玄衡阁周边定然危险重重,到底是冒险离开还是深入虎穴,得深思熟虑一番。
“我早就想来这玄衡阁瞧瞧了,但这四周有阵法,得小心。破阵呢,我有把握,其他的,你来。”公冶峥微微皱着眉头,他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我能信你么?”上次,她可坑了他一回。
“找你算账的事儿,以后再说。我可以暂时放下仇恨,合作。毕竟,咱俩还是很默契的。你一个眼神儿,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不过,你的手太狠了,我都没舍得揪你的头发,你反倒把我的头发揪扯下来好几缕。”说起这个,公冶峥就不乐意了。
“打架就要有打架的样子,不做的真一些,谁会相信。”秦栀哼了一声,他是嘴上说得好,和他打架的时候,也把她弄得很疼好吧。
“疯女人。”看了她一眼,公冶峥最后一声冷哼,他暗暗升起要和她绝交之心。
“估摸着此时,他们已经发现咱俩不见了。这种时候,定会搜查。会第一时间猜测出咱俩会向外逃,既然如此,咱俩就深入。既然你说玄衡阁周边有阵法,不知那里头可还有?”说着,她捏起一颗石头,一边在地上划拉着。
“肯定有。别看咱俩刚刚瞧见那灯火通明,也兴许是假象。”公冶峥深吸口气,即便很久没吃饭没喝水,吃了那颗药,他现在好多了。
“就像你的大月宫?你觉得,这世上能有多少个如你一样的布阵奇才?”秦栀几不可微的挑起眉尾,她却觉得也不能太往深奥之处去想。
“夸我呢。”一听她这话,公冶峥不禁乐了,他喜欢听。
“说正事儿呢,别臭美。这布阵岂是说说那么容易,你也别想的太复杂了。按照失踪人口的黄金追寻时间来算的话,我们最好在这儿等到明天傍晚。眼下天快亮了,休息一会儿吧。”靠在那儿,秦栀低头看着自己用石头划拉出来的图形,这是刚刚粗略瞧见的玄衡阁的模样画了下来。
只是个粗略的图形,具体是什么样子还没见着,但她能将那些闪烁的灯火都描出来,亮灯之地,应该就是专门用来照明的。
公冶峥倚靠在旁边,头顶悬着一块石头,让他没办法只能歪着头。这一动弹,被拽掉头发的地方就发疼,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小人儿。
瞪了她数次,随后他盯着她,不由得又想起她刚刚说的话。
她说她爱元极,简单四个字,但在他听来是很可笑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爱?一切无不是利益驱使,没有利益,谁会费力气的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句话说的好,无欲则刚,他现在也认为这句话十分对。
瞧瞧她现在这个样子,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她的弱点,那就是元极。
似乎想要打败她,杀了元极就行了,她就一败涂地了。
脑子热烘烘的,秦栀将刚刚看到的灯火明亮之地都点了出来,不过横向的两侧仍旧是谜,因为她没瞧见两侧的尽头。
本还想睡一会儿的,但谁想到随着太阳都出来了,她反而越来越精神。
眼眶发热,整颗脑袋燥热无比。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冶峥,他头抵着她后肩,已经睡着了。像头猪一样,他倒是睡着了,果然这就是会功夫的人和没有功夫的人之间的差别,她现在浑身都在发热,感觉很有力气似得。虽说没有特别的难受,但这脑袋热烘烘的感觉却不怎么样。
天亮了,也看清了自己所处之地,就是一块突出的石头,无论上头还是两侧还是下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树。
吴国特有的树,长得横七竖八,不管叶子还是枝桠,都无比的粗糙,也难怪那么扎人。
入目所及之处都是树,也看不见其他什么了。
太阳缓缓的升上了半空,密密麻麻的树冠,倒是遮挡住了阳光,反而让人十分舒服。
终于,那个睡得口水都要流出来的人醒了,睁开眼睛,他便伸手抓住了秦栀的手腕。
“做恶梦了?但怎么说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做恶梦害怕也不至于找娘。”转眼看向他,秦栀一边淡淡讽刺道。
“你骂我,我不计较。不如这样吧,你爱我,和我订婚?”看着她,他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看起来却很认真似得。
转着眸子上下的扫了他一通,“脑子进水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元极有什么好的?自认为,我比他可要好得多。”转而抓住她的手,公冶峥在梦里都没想明白这事儿。
“公冶公子,你以为爱是嘴上说说的。你明明脑容量挺大的,但有时怎么这么蠢。我跟你掰扯不清,也不想和你讨论这个。看,这是我昨晚粗略看到的地形,天太黑了,我看不清。今晚,最好能闯进去。”懒得理会他,正事儿最要紧。
而且,眼下元极也不知在哪儿,他必定很着急。
瞪了她一眼,公冶峥随后看向她在地上画的。上下左右都扫了一遍,他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开始在周边画。
他画的是周边的山势,果然,他来过这里。
但,当时没有进入玄衡阁的老巢。
“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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