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修行者认为“欲望是令人不得解脱的根源,惟有以苦行进行对治,才能斩断欲望的根源”。所以,他们的寺庙干脆就建立在了西域连绵的大雪山中。一片真正的苦寒之地。
不过,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派的密教僧侣才显得更加神秘。而如同他眼前的这一位老人,赵祯就很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神异之处,除了那可怕到极点的武道修行之外,还拥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这要放在过去,在前朝就是被册封的“国师”了。
“你来了,王爷!”
老人手里捏着一串黑沉沉的念珠,看见赵祯走过来,轻轻的一点头,和他打了个招呼。虽然嘴里叫的是王爷两个字,可说话时语气淡然的就像是和普通人说话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
而此时,赵祯的身上显然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气势,走近后刚一停下来,立刻就又郑重其事的向着面前这位老人,叫了一声:“丹增上师!”
(在密教中,所谓的上师就是对具有高德胜行、堪为世人规范者的尊称。也作金刚上师。)
“看你匆匆忙忙而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站在赵祯面前的这位丹增上师,一面看着赵祯,一面转动着手中那一串黑沉沉的念珠,口中每说一个字,念珠便往下拨动一颗,彼此撞击时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金石相交。声音虽然不大,离得近了传入耳中感觉里却有一种古怪的悠扬感。仿佛寺庙里的铜钟被敲响了一样。
并且这位老上师的眼神也明净如水,波澜不惊,让人很难想象如他这般年纪的老人居然会有一双这般清澈如同婴儿的眼睛。站在他的面前,和这样的一种眼神碰触之下,任何人的心绪都会在瞬间变得宁静安详起来。
就算是赵祯此时明明已是心急如焚,但这一刻,却也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诸多烦恼,似乎都已离他而去!
“上师,薛禅他被人给打死了。”
没有多余的客套,赵祯在叫了一声上师后,紧跟着就把薛禅的死讯告诉了对方。虽然还不是什么传人,也没有入得了门墙,但毕竟薛禅和这位之间的关系还是十分亲近的。
事实上,这位丹增上师,跟着赵祯一家人,已经久不回西域,薛禅在他这里其实已经和弟子没什么区别了。
况且,密教的传承,虽然教派也不少,但因为地处边陲苦寒之地,传教又争不过中原的同门,所以自前朝开始走的就是典型的权贵路线。如同丹增上师的这一派,在赵祯这里便如同是家庙里的供奉,即便不是一家人,可几代人下来,双方的命运实际上就已经是捆绑在一起了。是真正的,一损皆损,一荣皆荣!
所以,赵祯这时说起话来,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和顾忌。摆明了态度就是来告状和求援的。
“哎,果然是命中注定由此一难!可惜了,可惜了……。”
骤然听到赵祯这么一说,这位丹增上师却仿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接连念叨了两声可惜了,然后便盘膝坐下来,拨动手里的念珠,自顾自的念起了一篇经文。似乎正在为薛禅祈福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