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忙不迭道:“将军厚爱,姚广一定尽忠职守。这样吧,将军就在后院休息,两位偏将军在中院下榻,我在前院,有需要打理的地方,将军们吩咐我即可!”
下来就是祭奠列祖列宗。
不过说实话,灵堂上那些牌位黑森森的虽然让人同情,可毕竟是独虎信的亲人,不是我的,让我涕泪四下,我还真做不到。
于是简单祭拜了一番,众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我,这个得胜归来的“独子”,要在这里守灵一夜。
“装装样子得了,一会天黑了,你就回屋睡觉去算了,守什么灵啊,这又不是你的生身父母。要不是你,他们连个供奉牌位的地方都没有,他们也该知足了!”临走,刘大进附耳低语道。
关上灵堂的门,天也就暗了下来。
我点了一炷香,朝主位上的独虎青阳夫妇拜了拜,低声道:“老两位,谁让你们生在万恶的旧社会呢?碰着如此昏君,你们也就认了吧。我呢,连夜急行军,这肉身凡胎不比冥间,确实累了。跪一晚就算了,我给你们上柱香吧,不管怎么说,这皮囊是你们儿子的,也算是有恩于我,祝你们投胎大吉!”
认认真真三拜,我便起身坐在了供桌旁打起了瞌睡。
大约是三更天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打更人沙哑的呼喊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流年胧月,易生佞虫,人鬼各安,鸡犬不鸣。当当当……”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瞄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蜡烛火苗,忽然发现,就在供桌和我脸对脸的位置,正有一个圆滚滚的人头端放在桌子上……还特麽的朝我瞪了瞪眼!
我去!
我心中一颤,猛然抬头,就看见那人头一张嘴,呼的一下,一阵风起,蜡烛熄了……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香我上了,情由我也说了,你们怎们还这么吓唬人啊!”我嘀咕一声,一回身,好家伙,哗啦一声,灵堂上所有的牌位全都自己掉了下来。
那供果、点心散的到处都是,几张黄表纸钱在屋子里簌簌而飞。
你别说,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我,面对此景还是忍不住有点骇然。倒不是有多害怕,就是觉得这世事艰难啊,二十一世纪如此,返回到大金朝同样如此,哪个时代没有几个无辜的冤魂呢!
“逆……子……”门外的风声中,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又阴森的呼吼声。
半透明的窗扇上,被月光打下了十多个斑驳的影子,正一个个趴在窗子上,如狰狞的皮影人。他们无一例外不是没有脑袋,肩膀上要么齐刷刷空无一物,要么只有半截脖子,触目惊心。倒是那一双双手全部摊开,轻轻挠着门框,嘎吱,嘎吱……刺耳极了!
“嘿,老爷子,这是干嘛啊?怎么还听不见去好话了呢?”我叹口气道:“你们的儿子死了,非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逆……子……”
拨浪浪……
随着一声声呼喊,好像有东西从门口天窗上掉了下来。
拨浪浪……
拨浪浪……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俯身一瞧,竟然全都是一个个眼角带血、眼眶大睁的人头,正围着我满地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