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些年家里父亲母亲留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他突然后悔了,一把将珠子抢了回来,把扇子丢了出去道:“这珠子不成,我还得留着呢,至于扇子嘛,合一万块总成吧?”
三个老头也没拒绝,对视一眼,意味深长一笑。
也就是四个老头打的火热的时候,岳敖和崔旗双双进了宅子。
多少年没有回来了,结果一回来就被气得够戗。
他们夫妻俩先是去了丘山阁。那可是岳家的祖产,已经传了七辈人了。丘山阁三个字,向来都是江南玉宗的招牌。岳敖入冥之后,朝思暮想的就是这座自己童年长大的小楼。
可没想到,两人一进去,好端端的玉器庄子,竟然成了面馆。
鉴于两人的身份,不好显露真身,只能以神形在旁听着,从食客的闲聊中,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把丘山阁抵了出去。据说是因为慈悲为怀,为了一个舞厅的领舞还债。
岳敖气坏了,自己堂堂游阳统御大天尊神君,竟然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气急败坏的老两口子,按照当年的记忆和血脉之承,很容易就找了过来。原本还想着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结果见了面才发现,时间荏苒,孩子都已经到了天命之年。
夫妻两个还是当年青春正盛之貌,儿子却已经垂垂黄昏,哪还想得起教训?一股悲凉涌上了心头。
夫妻俩在一旁才站了三圈,岳稚川就把手里剩下的极其不舍的珠子也输了出去。
再看那三个人,拿扇子的拿扇子,拿珠子的拿珠子,还有一个,手里更是拿个一个青花脉枕。
“那可是我刚学医的时候用的脉枕啊,明青花啊。”崔旗无奈道。
“败家子!”岳敖实在没忍住,朝着儿子岳稚川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一巴掌。
这可是上神之力,轻轻一巴掌,差点把岳稚川的小命要了,脑袋啪的一声磕在了桌子上。
“谁?谁打我!”岳稚川揉着脑袋的大包左顾右盼的叫道。
三个老头则笑道:“老岳,你这又是闹哪一出?请大神呢啊!”
崔旗在一旁埋怨岳敖。
“你打他干嘛?这些年,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咱们一走,他在阳间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就一个人……”
岳敖也有点后悔,咂舌道:“这笨蛋,难道看不出人家三个人一伙的出老千?”
于是,气恨之下,巡阳的老两口帮儿子打起了麻将。一个七字神君,一个太平仙君,像是忙个忙不过来的孩子,一会“鬼遮眼”蒙对方的眼睛,一会手掐手帮岳稚川打牌,忙活了两个时辰,总算是在不懈努力之下,将那三个老头手里的东西全都赢了回来。
岳稚川亢奋地拍着桌子道:“我刚才挨的那一下子,一定是冥冥之中,雀神灌顶了。哈哈,你们三个老家伙,今天终于输给我了。”
三个老头却打起了赖皮,叫道:“老岳,你一准出老千了。平时你那臭手,糊两把就了不起了,今天为什么赢了这么多?东西……我们不给你了,你耍赖。我们先走了哈。”
兴奋中的岳稚川突然急眼了,直接把东西抢了过来,大叫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个经常串通好了,跑我这糊弄东西?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们出老千,我之所以不说出来,就是因为,老子这空荡荡的,连个人都没有,我把你们当成老子的消遣。我不喜欢一个人在这大房子里安静无声的样子,用你们填充点人气。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岳家到我这断后了,我能留给谁?我只能用他们买快乐。可今天不一样,我是凭本事赢得,那珠子是我爸爸留下的最后一件贴身手串,没准就是他赐给了我力量。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厚爱。你们甭和我耍无赖,因为我耍无赖的时候,谁也比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