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南知道那些宾客都在看谢疏河。
哪怕谢疏河再厉害,走路跟正常人一样,不需要人扶着,但是他那双无神的眼睛,有心的人一看就知道反常了。
他从内心里是有些讨厌谢疏河的。
因为他的原因,每次大家都得顾及着他,他不能在谢疏河面前说过分的话,以免谢疏河难过,每次出门总有兄弟问他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大哥,他想说出来,但是又不能说。
他对谢疏河厌烦得紧。
每个人好像都怕摔着他了一样。
现在好了,恐怕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瞎子了。
谢微南心中暗爽,站着的脊背也挺直了些。
君梨和君瞳一前一后地进了前厅。
谢疏河只感觉有个什么东西递到了自己的手上,像是布料做的东西,他轻轻地牵动了下,发现另一头也有人牵着,那是......她?
他的心又开始狂跳了。
面如白雪的肌肤上浮现了些许红晕。
有人见到了,便小声感叹:“这谢府大公子模样生得是真的俊俏,可惜了,怎么偏偏......”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谢疏河脸上的红晕却褪了个干净。
他下意识地想要看君梨是个什么态度,却发现自己是看不见的。
这是他人生第二次懊恼自己为什么是个瞎子。
第一次,是娘亲逝去的时候,他连娘亲的模样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她渐渐垂下的手。
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瞎子了。
如果不是,他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能够主动求娶她,能够看到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人,一定是觉得他配不上她吧?
谢疏河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或许她并没有听到那话也说不定。
事实上,君梨已经听到了,她有些庆幸谢疏河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谢府,没有经受过更多的恶意的话,但是她又有些心疼听到这些话的谢疏河。
两个人都满怀心事,拜了天地之后,君梨和君瞳就被送到了各自的房间了。
谢微南要在前面敬酒,但是谢疏河已经可以走了。
谢微南撇了撇嘴,又是这样,每次都因为谢疏河是瞎子,所以他什么都可以不用做。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到君梨那张可人的脸。
真是可惜了,嫁给了这么一个瞎子。
君梨坐在床边,喜娘拿了喜秤来,递给谢疏河,又把喜秤的另一边抵在了君梨的盖头那里,谢疏河往上一挑,盖头就被他一点点打开了,直到滑落。
她的声音也如期而至:“是你?”
谢疏河脸色稍变,他点点头,声音带着一点涩涩的感觉:“是我。”
他其实可以欺骗她,骗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成亲的对象是她,但是已经骗过她一次了,他不想再骗她第二次。
谢疏河攥紧手:“对不起,我骗了你。”
喜娘见气氛不太对劲,就拉着新人坐在了桌边,倒了两杯酒:“这合卺酒喝了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一人手上被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