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时看见了,免不得惊叫一声,“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嬷嬷原是在外间督着摆饭,闻声快步进来,一把攥了上官颜夕的手,只觉一片滚热,她浑身就是一震,“殿下这是染了风寒了!得赶紧宣太医过来!”
说着一叠连声的吩咐下去,让小宫女快跑去秉了皇后。
上官颜夕见状倒是笑了笑,“不过一点子风寒罢了,嬷嬷就急成这个样子,赶明儿我要是死了,嬷嬷又要怎样呢?”
“呸!”李嬷嬷一边服侍着上官颜夕躺下,仔细给她掖好被角,一边连声说,“殿下金枝玉叶自有神明庇佑,说这些丧气话作甚?”
上官颜夕微笑不答,自己说的可不是丧气话,上辈子国破家亡惨死异乡,那时庇佑她的神明们又在哪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一世,她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守护扶摇国!
因是向来受宠的嫡公主生病,几名太医来得飞快,鹅黄色绣着花卉草虫的纱帐放了下来,暖阁子上悬挂的妃红绉绸帘密密遮了上官颜夕的身影,她只从帐中单伸出手去,让太医们轮着诊了一回脉。
几个人起身到外间,商量着开药方,姚皇后此时也已到了,太医们忙着请安,礼毕赐座后方恭谨回奏,“殿下的病症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伤寒.姚皇后含笑点头。
一时看过药方,才进了内室来看女儿,端和面容上略见整肃,“听说你昨儿个连上夜的宫女都不要,自个儿待在寝室里一夜,怎么着,今日可是知道厉害了?”
上官颜夕心底惴惴,只怕姚皇后知道了易少君夜探寝宫的事,此时见皇后这般说,方知她并不知情,只笑着撒娇,“我错了母后,以后再不敢了。”
姚皇后低笑,“再有下一次,就禁了你的足。”
一时煎好了药,姚皇后看着女儿服下睡着了方离去,犹自敲打众人,“公主年轻不懂事,你们就该劝着她些才好,怎么能陪了她一起胡闹呢?她不要人上夜,就果然不留人了不成?”
又看向李嬷嬷,沉声道,“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我日常放心你,妍华宫里的事都交给你打理,你却又在做什么呢?纵着公主一个人跑去御花园撒野,如今更好了,竟然一个人睡了整晚!”
姚皇后平日里最是个宽和怜下的,这已经是她说过的最重的话了,一宫的人少不得跪下请罪。
上官颜夕原没有睡着,只是怕母后担心假寐而已,此时听她敲打众人,不免有些难过起来,一时又思量要不要把易少君的威胁告诉父皇母后。
只是这番话若说出来,必然会涉及到昨夜,这却又不好交代了,再有,御花园的事,母亲纵知道了,也绝猜不到她跟易少君在说些什么,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少女怀春。
她藏着心事,辗转思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昏昏沉沉良久方睡了过去,渐渐醒来时,仿佛听见外面在下雨,她人还发着热,病势竟又沉重了几分。